“你碰什么了？”
闻言，凌辰有些好奇的问道。
“我碰了其中一具武神的身体。”
“不必用那么奇怪的眼神看我，毕竟那时候我很年轻，对世界充满了好奇。”
叶秋夹了一口菜，边嚼边说道。
“你想想，武尊秘境已经出现了万年，但这万年之间，还没有人得到武神的传承，而这一次，他们的遗蜕就在你眼前，你能忍住不动吗？”
“不能。”
凌辰老实的说道。
“不错，我也不能。”
“虽然婉儿已经告诫过我了，但是我还是管不住自己的手。”
“一开始，并没有什么事情出现，我还以为，仅此而已。”
“但没想到，在我触碰到那其中一具遗蜕之后，那具遗蜕即便成了一道道的光束，涌入了我的身体。”
“这，就是我身上那凌霄骨的由来。”
“……”
“这不是好事吗？”
凌辰淡淡的问道。
“不错，看起来的确是一件好事，但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就在我获得凌霄骨的一瞬间，我们被传送出了那个秘境，而这一次，那些敌人并没有出现在我们面前。”
“而且，有了凌霄骨的加持，我甚至觉得，就算他们来了也无所谓，凭我现在的实力，对付那些臭鱼烂虾一点问题也没有。”
“可，天忽然崩了。”
“天崩？是何意？”
“就是字面上的意义，天崩了。”
“苍天就像一张被撕开的宣纸一样，从中间分开，漏出来的，是无尽的星海和黑暗。”
“而从里面走出来，却是两个像人一样的东西。”
叶秋的声音有了一丝颤抖。
“不错，就是像人一样的东西，但跟我们又不完全一样。”
“因为，他们不光是金发蓝眼，而且皮肤也别咱们九州人白皙，甚至身后还长着羽翼，对吧？”
闻言，凌辰抢先说道。
“你……果然见过他们。”
“对，而且，这枚银饰，就是从他们的尸体上捡来的。”
“你……杀了他们！？”
闻言，轮到叶秋震惊了。
“嗯，毕竟，如果我不杀他们，现在恐怕就无法坐在你眼前了，我也不想杀人，但我也不想被杀。”
“说得对，要是我当时也有你这种破釜沉舟的心就好了。”
“不过，我当时顾念婉儿的安慰，就在他们出现向我们攻击的一瞬间，便祭出了钥石，将我们传送出了武尊秘境之外。”
“幸好，那两个古怪的东西没有跟来，我们也就安下了心。”
“后面的事情，其实很简单，我和婉儿私定终生，双方自然是不会同意一个道盟中人和魔域的女子通婚。”
“所以无论是玄霜门还是铁衣宗，都坚决不同意这门婚事，玄霜门的门主，甚至直接将婉儿逐出了师门。”
“我这边倒是好一些，毕竟当时师兄已经是铁衣宗的宗主，而我作为执剑长老，地位在宗门之内也比较高。”
“师兄虽然苦劝无果，但也没有将我逐出师门。”
“我本来想就此和婉儿隐居山林，做一对散修算了，可你也知道，如果我没有了铁衣宗的庇护，正魔双方都不会容忍我们这种异端的存在，一定会将我们彻底格杀。”
“为了我们的将来，我只有硬着头皮带着婉儿回到了铁衣宗。”
“但，就算是师兄同意我带着婉儿回来，但其他的长老却是打死都不同意。”
“所以，你就把他们打死了？”
凌辰抬头问道。
“呵呵，现在还不到那个时候，如果我知道后来会有那个结果，我一定不会做出这种决断。”
“铁衣宗是道盟的第三大宗门，自然不会允许一个魔域的女子光明正大的嫁入宗门之内。”
“就在我准备带着婉儿走得时候，婉儿却做出了一个令我意外的决定。”
“她笑着对我师兄和那些长老说，之所以他们不同意自己进门，无非是怕她假意和我成亲骗取信任，来盗取铁艺宗的秘籍或是法器。”
“为了博取他们的信任，自己愿意废掉自己的所有功力，当一个凡人。”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婉儿她真的直接切断了自己手腕和脚腕上的经脉，并且自毁丹田，变成了一个凡人。”
“别说是我，就算是山上的那些长老也无比震惊，他们也从未见过有如此决绝的女子。”
叶秋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怀念。
“而婉儿废掉自己的功力之后，那些长老再也无法提出什么反对的意见，只能捏着鼻子认下了我的这门亲事。”
“虽然没有大操大办，但婉儿终归也是被我明媒正娶，光明正大的踏入我铁衣宗的大门，是被所有人都承认的我的夫人。”
“我曾经问过婉儿，她为了我牺牲如此之大，到底值不值得后不后悔？”
“毕竟，如果不能修行，她非但不能成就大道，甚至就连寿元也会跟凡人一样，只有区区百年。”
“而就算是这百年，也需要经历生老病死这些修行之人根本不会经历的东西。”
“值吗？”
“但她每次被我问道，都只是笑笑不说话。”
“后来，我们成亲之后，婉儿很快就有喜了，也就是说，我要当爹了。”
“我本以为这是一件好事，但没想到，就是因为此事，让婉儿连区区百年光阴都没等到，便离我而去。”
“难道，您的夫人难产……？”
闻言，叶秋木然的摇了摇头道。
“如果真是那样，我也只会怪罪老天爷的不公，但也没办法去责怪任何人，甚至不会疯掉。”
“她即将临盆之时，我正在外出任务，而就在我回来的夜里，却听到宗门之内传来一声婉儿的惨叫。”
“等我着急的跑进去，才看见我的师兄们和一群长老一身是血，正惊慌失措的看着我。”
“而婉儿……不光是婉儿倒在血泊之中，甚至就连我那没出世的孩子，都被人刨了出来，踩成了一堆肉泥……”
“……”
听到这个消息，凌辰的脸上添上了一丝不忍。
这份记忆如此凄惨，一定是叶秋隐藏在心底，无论如何都不愿想起来。
每一次的想起，恐怕痛楚都不亚于挖心剜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