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用手拍了拍牛大康的头，又朝牛睦说：“这小子，出去了几趟，性子野了，讨打。”
牛大康常年在外东躲西藏，习惯性地微微弓着腰：“睦哥才不会这么小气。”他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扫向琼虞。
这几眼扫过去，顿时移不开了目光，眼睛都看直了。
几个月不见，这女人变得更有滋味了。
琼虞睫毛微微颤抖，垂下眼帘，遮住眼中的冷意，往牛睦身边靠近了一些，半个身子躲在牛睦身后。
牛睦也发现了牛大康的目光，他眼神冷了下来，语气冰冷：“村长我先回去了。”
说完，他握住琼虞的手。
村长知道自己儿子做得不对，笑着说：“招娣，家里腌的菜拿些过来给大朗。”
牛睦停住了步子：“不用了村长。”
“这哪里行，叔给你，你就拿着，别客气。”村长拉着牛睦。
被叫做招娣的女子非常瘦弱，手里提着一颗腌过的大白菜，头快低到胸口，每走几步就要偷偷抬头看向牛大康。
琼虞看向门口，微微扬起嘴角，展露出一个清丽的笑容。
招娣见到她的笑容顿时僵硬了起来，不再抬头，把手里的东西交给村长就跑了回去。
“跑什么，有鬼追着你啊！”村长不满地嚷嚷了几句。
“来，大朗这是你婶子腌的大白菜，特别好吃，拿着。”
他说着把白菜硬塞过来。
牛大康咽了咽唾沫，这女人刚刚朝他笑，就知道勾引他，他不自觉地理了理衣服，朝着琼虞抛了个媚眼。
琼虞往牛睦身后一躲，神情彻底冷了下来。
她是个颜控，各种男人，只要在她的审美线上，她就不介意给个笑脸。
显然牛大康长得就不及格，再说琼虞现在对有夫之妇没有兴趣。
招娣就是牛大康的娘子，跟其他女子不同，招娣是家里穷被家里人卖过来的。
来的时候就有十四岁了，今年也才十六。
“你这个贱蹄子，学会偷懒了！”尖锐的女声直穿耳膜。
村长说话的动作一顿，两条又黑又粗的眉毛皱在一起，他朝里面喊去：“你们两个婆娘一天不吵就闲得慌！”
“老头子，你自己说说这家要是没有我，能有现在这个样子吗？我教训教训儿媳妇，你心疼了？给儿子娶的，儿子都没有说话，你倒是先心疼起来……”牛婶越说越激动，好像有发泄不完的怨气。
牛婶将招娣从屋子里拖到门口，表情凶狠：“我打死你这个狐狸精……打死你……打死你……”
用手打了几下，摸着旁边的扁担就朝招娣身上打。
“婆婆，婆婆别打了，我知道错了……啊……”招娣把自己卷成一团。
“你这婆娘，还有人在这里，丢人。”村长两步走过去，抢下扁担。
牛婶听到这话，眼睛斜了牛睦一眼，目光最终落在琼虞身上，她翻了个白眼：“就是要打给这些不检点的女人看，一个个的都是些不下蛋的母鸡，生不出儿子就勾引别人家儿子，不知道以为家里的不行……”
“行了，行了，越说越离谱……”村长推了牛婶一下，把她往里面推。
“你婶子这些年，年纪大了，就容易想多，你们也别往心里去。”村长朝这边说。
不知道什么时候，村长家门口已经聚集了许多看热闹的人。
几个婶子婆婆，眼神鄙夷地看着琼虞，顺便把自家眼睛都看直了的男人拖回家。
“你婶子，你是享了几天福，就忘了有儿媳妇伺候的好处了，现在打，打走了，你儿子就要打光棍了。”李婶挎着篮子忍不住说两句。
“你儿媳妇这么瘦，怎么怀得上，鸡下蛋也要吃好睡好才会下。”
“推我干什么……”牛婶被推了一下，心里的火气更大了。
“你这就说得不对了，这媳妇不听话就要打，打服了才听话。”牛婆婆杵着拐杖挤了进来。
不少人认同地点头，他们就是这样过来的。
“还是牛婆婆说的有理，我们牛家村谁没有打过媳妇，有孝心的媳妇，被打了也不会有怨言，只有不守妇道，不孝的，才找这些借口。”牛婶见有人支持她，顿时有了底气。
“是，放以前，这样不守妇道的女子，是要被浸猪笼的，也就是现在规矩不严了，还是要把老祖宗的规矩捡起来才好。”牛婆婆用拐杖戳了一下招娣，又朝琼虞看过来。
“你呀，你看看你穿的是什么，花红柳绿的，像什么样子。”牛婆婆一脸我是为你好的表情。
“放我年轻的时候，这样穿是要……”
“是要浸猪笼的……”牛婆婆的话还没有说完，琼虞就先帮她说完了。
琼虞不止说，还把手攀在了牛睦肩上，像是没有骨头一样，搭在对方身上。
“牛婆婆也说了是以前，现在跟以前可不一样了，我家这个就喜欢我这样的……”
琼虞故作惊讶地遮住嘴：“我忘了，牛婆婆的相公已经死了多年了。”
“哈哈哈哈，牛婆婆，你怕是只有梦里才能知道其中的滋味了吧。”
“你……你……”牛婆婆捂着胸口气得七窍生烟，眼睛却看到了人群里的牛全胜。
“儿子，儿子，你终于来了，快，你娘我被这浪蹄子欺负了。”牛婆婆如同看到了救星。
牛全胜朝琼虞笑了一下，眼中的痴迷显而易见。
“娘，回家去了，再说了嫂子这样挺好的。”
“反了天了，反了天了，为了这么个小浪蹄子，你连老娘都不管了……”牛婆婆气得大喊大叫。
琼虞张嘴就骂回去：“皮都皱了的死老婆子……”
“哎！流血了，招娣流血了……”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
琼虞看向了一直缩在地上的招娣，只见她下半身已经泡在血水里。
难怪半响没有动静，这是痛晕了过去。
牛大康见此情景，往旁边挪了两步，又抬起脚看看鞋子，嘴里嘀咕着：“被弄脏了我的新鞋子。”
周围的人窃窃私语无一人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