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赵裕权就是想不听到都难。
此次事件之后，赵裕权也从楚辞那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官职，替代了柳闫的位置。
成了户部侍郎。
看得出来楚辞着急想给朝堂大换血。
琼虞点点头，算是跟赵裕权打了招呼。
赵裕权的步子朝琼虞这里走了两步，在身边大臣的提醒下又收了回去。
琼虞对这些了然于心，因着楚辞的明目张胆，大部分人都觉得她会是楚辞的妃子。
她走进殿内，楚辞正坐在龙椅上沉着脸，神色不明。
地上是碎裂的茶盏与瑞墨，在地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琼虞弯腰捡起地上的瑞墨，上边沾着点血迹。
她将瑞墨放在楚辞的桌子上。
“我们的陛下怎么又生气了？”琼虞笑着伸出指尖在楚辞的太阳穴轻轻按压。
她看向楚辞的眼神沉静如水，不起一丝波澜。
在她还没有做好准备之时就被紧紧地抱住，她低头看向将头埋在她腰间的人。
她莫名感受到了楚辞对她的眷念，炙热而又浓烈。
像是湖水沸腾，火山爆发，要将她深深掩埋其中。
楚辞感受着脸上的温度，像是母亲的怀抱一样温暖。
他闻到了淡淡的香味，是他怀恋的味道。
他沉睡其中，不愿意醒来，仿佛这样就可以逃避。
他又清楚地知道，他逃不了，他的命运就是在这四四方方的宫墙里，要么生要么死。
甚至就连这份温暖，都是他偷来的。
“琼儿，琼儿……”
他唤着她的名字，像是要将她记在心底。
刻进骨血里。
……
琼虞从宫中出来之时已经是傍晚。
在宫门口，她遇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赵裕权？”
赵裕权站得笔直，如同松柏一样。
火红的晚霞撒在他的身上，像是上天嫌他太过沉闷，看不下去为他装扮。
赵裕权上前两步，又后退，最后只是符合礼节地说：“柳姑娘，别来无恙。”
一阵风吹过，撩起了琼虞额前的发丝。
她看着眼前的人，竟像是许久未见一般。
“我很好，赵大人是在这里等我吗？”
赵裕权先是摇头，然后又点头。
“我想问问，我们的婚约是否还做数？”
琼虞扫过他的手，那双手修长白皙，此时正用力到指节发白。
琼虞抚过额前的发丝，只留下一句说：“事在人为，赵大人。”便上了马车。
赵裕权看着马车缓缓驶出宫门口，直到守门的侍卫提醒他，宫门即将关闭，他才回过神。
……
琼虞掀开车帘，风正好掀起了隔壁马车的车帘。
琼虞侧头看是一个少年坐在马车上。
少年一身蓝色衣袍，身型瘦弱，面目却俊朗异常。
“是五皇子，楚忧。”风铃提醒道。
“五皇子……”
许是琼虞的目光太过直白，楚忧侧头看到了琼虞。
他的眼中划过明显的惊艳，下意识地抓住即将落下的车帘，想要凑近瞧一瞧。
他看着这马车有些熟悉，又看了看前面的方向，便猜到了这是他皇兄的女人，他有些失落地放下了车帘。
琼虞的视线被遮住。
五皇子楚忧是宫女所生，不受宠，所以也不在楚辞监视的范围之中。
今天下午封的闲王，傍晚就起程去封地。
琼虞摇摇头，回到柳府，现如今的柳府因为琼虞还在，依旧维持着曾经的光鲜。
“啊啊啊，杨哥哥，我的孩子，爹爹，我是皇后……”
还未进门琼虞就听到了凄厉的惨叫声。
她揉了揉眉心，少见的有些无奈。
“去，将你家大小姐嘴巴堵起来。”
柳如珠坐在地上，见到琼虞，她挣脱了婢女的束缚，直冲琼虞而来。
影柒正要动手，琼虞挥了挥手，意示他不要过来。
“主子！”影柒显然不放心琼虞。
柳如珠一个猛扑，扑到琼虞身上。
影柒现身，刀已经抽出一半。
“娘，娘你给珠儿带了什么？”她说着就去摸琼虞的腰。
琼虞一把扯开柳如珠，语气冰冷地说：“柳如珠，我不管你有没有疯，最好离我远点。”
“啊啊啊！柳如琼你不得好死，你还我脸来。”
柳如珠又开始张牙舞爪。
“堵了。”琼虞淡淡地说。
“是。”影柒塞了一团布料塞进柳如珠的嘴里，又将她的手绑起来，交给婢女，然后影入暗处。
……
快就寝之时，琼虞收到了楚辞送来的大礼。
一个装在大酒坛子里的柳闫。
琼虞觉得柳如琼大约是矛盾的，既不想柳闫死，又想柳闫痛苦。
琼虞便想到了一种酷刑，将人斩去手脚，挖掉眼睛，拔掉舌头，放入坛子里。
用药水浸泡，保证他活着。
大概这是最接近柳如琼死前的感觉。
在冰冷的水中，四肢被冻得僵硬，失去知觉，耳中灌满了水，眼睛再也睁不开。
所有的感官都在失去。
人死总归是能投胎的，死亡的过程才是真的痛苦。
琼虞对苏锫成说：“替我谢谢楚辞。”
“对了，我有一事，还请苏公公帮我问问皇上。”
苏培成连忙说：“不敢不敢，柳姑娘只管说便是。”
“家中大姐实在喜欢杨尚，我想请皇上赐婚如珠姐姐跟杨尚大哥。”
琼虞低垂着眼眸，又道：“我实在不忍心看如珠姐姐每天茶饭不思。”
说着她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
苏锫成忙说：“姑娘，老奴哪有不帮的道理，你万万不可哭，陛下知道该担忧了。”
琼虞只点头道：“公公慢走。”
苏锫成笑道：“姑娘先进去，免得受了风，老奴这就走。”
话是这样说，琼虞还是在门口目送苏锫成坐着马车离开。
转身一个斗蓬就披在了她身上，等她看过去之时，身边空空如也。
琼虞觉得好笑，便说：“我都要进去了，你才想起。”
影柒站在暗处，只留一道若隐若现的影子。
“下次会早一些。”
他是杀人的，从前未想过这些，直到遇见了琼虞，他才慢慢地学着做这些。
“过来，站那么远，我能吃了你不成？”琼虞笑着招手。
地上的影子晃了晃，人已经出现在琼虞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