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挽宁默认了。
霍槿垂下眼帘，无奈地扯了扯唇角，“一定要如此吗？”
姜挽宁看着他，“世子爷向来聪明，若是要平息战事，最快的办法便是擒贼先擒王。如今燕北两国的形势，总是要有一方的将领要死的。于公于私，我都不希望死的人是秦啸……或者皇上。”
霍槿垂着眼帘，眼底浮上了几丝挣扎，“没有两全之法吗？”
姜挽宁唇角抿了一下，“世子爷，你不能总想既要又要。虽说什么都想要很正常，但面临抉择的时候，总要选出更重要的一个来。”
霍槿的性子，就是太过仁慈，什么都想要。
最终的结果，往往却是什么都得不到！
姜挽宁淡声道：“你来是为了阻止我杀他的话，那你可以回去了。”
霍槿抬头看向姜挽宁，“若是我能说服他退兵，是不是谁都不会受到伤害？”
姜挽宁意外，“你确定你能做到？若是可以，自然双方都不会有损失。但我怕的是你做不到，反倒是惹得一身腥。而且，即便北朝王答应，日后你也不可能再回到燕国了！”
北朝王将霍槿给叫来，目的已经很明确了。
除了为他治病之外，更是要认祖归宗的意思。
北朝皇子，是不可能再回到燕国当世子爷了！
而且，霍槿也回不去了。
在她离开京城的这段时间里，荣国公府一家已经平反。
建丰帝昭告天下的圣旨中早已言明，荣国公府一家是被恭亲王与先帝联手设计，蒙受冤屈，百余口人葬身火海。
其中，建丰帝亦曾受人蒙蔽，插手此案。为表明自己的愧疚之心，建丰帝亲自为荣国公府的故人们立碑。
如此一来，恭亲王必须是要以死谢罪。而恭亲王府……也将不复存在！
霍槿目光中带着几丝悲凉，“我本就已经回不去了。若是一定要有人付出代价，我情愿是我。”
姜挽宁一时哑然。
果然，霍槿还是那个霍槿。
若是必须要有人是痛苦的，他会将那人变成自己！
姜挽宁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轻声道：“你多为自己考虑些，世上最重要的人永远是你自己。为旁人做到这一步，你来到这世上的意义，总不可能是为了让旁人高兴吧？”
北朝王想要燕国的土地和财富，燕国同样也想要北朝的骏马肥羊。
世上总都会有利益纠纷的。
一旦存在了贪欲，便总会发生摩擦。小则争执，大则战事。能拦得住这一次，拦得住第二次吗？
霍槿轻声笑了笑，“总要去努力过才知道，若是只需要委屈我一人，便能救下无数人的性命。这便已经是我活在世上的意义的，你不也是如此么？”
姜挽宁避开了霍槿真诚直接的视线，“我不是，我来这里的目的从头到尾都是赢。我只想要赢，无论用什么手段，结果是我想要的就行！”
“赢了之后呢？赢了之后追求的结果，其实和我是一样的，不是吗？”
霍槿的脸上噙着几分笑意，捂着心口咳嗽了两声。
“父亲说你想要当女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