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染终于拿到了外衣，自认为自己着实小心，没有发出什么声音，结果一回头便跟对方的死亡射线对上了。
程染立马把呲在外面的牙收了回来，老老实实的坐好了。
韵贵人忍了忍，决定忘记程染方才的蠢样。
这一夜，韵贵人将一个深埋的秘密就这么轻描淡写的表述了出来。
程染并非是晋成帝的种，只不过，这个皇位却是除了她，再也没有更合适的人了。
大兖，大晋，陇西，上邶四国是当世四大国，而他们的前身都是大齐，当年大齐式微，诸侯国纷纷群起而攻之，最后大齐国破，分成了四国。
大齐灭国之后，太子殿下带着亲信逃出，暗中筹码复国之事，而这位太子殿下后有一子一女，便是容贵妃和程染的父亲，荣贵妃是太子嫡长女，她满身的报复谋皆是太子殿下所教导，她嫁给晋成帝本就一场谋划多年的筹谋，而她的弟弟，生来便体弱多病，荣贵妃将他保护的很好。
说到这里，韵贵人目光露出了复杂的神色，说不上爱说不上恨，是一种更为纠缠的神情，太子殿下自幼便给自己的儿子精心挑选了许多玩伴，男女都有，而这些玩伴除了学习之外，唯一的要求的便是爱上自己的主子。
情之一字，杀人不见血。
当容贵妃的大皇子二皇子皆过世之后，程染便被送到容贵妃的身边，当做晋成帝的四皇子养育，而程染的心悸也是遗传自其父亲。
弟弟没多久便去世了，他大抵是不开心的，他本就是一个善良的人。
之后的事情，程染便都清楚了。
韵贵人掩盖了很多，很多，多到他觉得不值一提。
那些深爱着弟弟的人，如今的下场是如何，他算是一个，顾清章算一个。
韵贵人犹记得第一次见顾清章的时候，他浑身染血，唯有一双眼眸干干净净，那时的他自认为爱殿下爱的情难自拔，一旦殿下身边出现了旁的人便如临大敌，他对顾清章种种作弄和羞辱，对方却好似浑不在意，他那个人冷淡又冷血。
殿下却很是喜欢他，这让他越发的愤恨了，恨不能杀了他，当恨意滋生掩盖理智的时候，顾清章险些死在他的手里，也就是那时，他第一次见顾清章笑的模样。
之后，再次见到他便是他作为容贵妃的侍卫跟随晋成帝一同入京，在大雄宝殿之上看着离王在顾清章面前自刎，那血溅在人面上，他眉眼未曾有任何的动摇，一如他初见对方那般模样。
他是爱着殿下的，那时却感到了惶恐。
而如今，昔日之故人都已凋零大半，韵贵人有心要掩埋这段腐烂的往事，于是便轻描淡写的将顾清章的存在抹掉了。
好似这样，殿下便只是他一个人的了。
又或者，便只有他一个人知晓顾清章了。
程解开了自己的身世之谜，便被韵贵人客客气气的一脚踹了出去，宫殿的大门在自己面前怦然关上，程染看着禁闭的大门，捡起宫灯，照着来时的路独自返回。
说到大齐，程染最先想到的便是宋砚礼，他是被大齐的小皇帝搞死之后重生在宋砚礼身上的。
而现在这个时空的历史上没有宋砚礼，于是大齐都等不到太子殿下等级便已经被诸侯分裂了，于是，在没有宋砚礼的情况下，催生出来了后续的剧情。
第二日御书房议事的时候，已经是正三品的太常寺卿的宋砚礼宋大人便被程染留下谈话了，程染将一堆奏折抱到宋砚礼的面前，示意他可以处理了。
程染相信一个做过摄政王的人处理一下奏折不是什么难事，也不是她不想处理，要知道，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会有一些显眼包的。
这些显眼包为了表达自己对新皇的尊重和爱戴，于是便把奏折写的如同裹脚布一样又臭又长，通篇下来一句有用的话都没有，这种奏章要是拿去做阅读理解，学生都得气到掀桌子。
午后的御书房，日光斜影映照在一旁虎兰上，于是便在奏章下落下一道清晰的影子，风一吹便晃动着，程染托着腮，睡的像是一只懒洋洋的猫，白色的松香从紫檀香炉之中浅淡的缭绕升起，程染一张苍白的脸在烟雾之下多了些缥缈，微微张开的唇瓣是湿润的桃色。
宋砚礼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独自看着又臭又长的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