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嘛，气两天就又一起玩儿了。”林燕挥挥手，不当回事儿，“妞妞要是实在无聊，可以来找我们家这两个一起玩儿呀！”
“这我倒是没想到。”她这才想起她明明每天都和林燕待在一块儿聊天，按理说妞妞也是天天和琴琴她们有接触的，怎么就玩儿不到一起呢？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家那小妮子想要一个好姐妹，就像你家琴琴和晓雪那样，但是琴琴和晓雪已经是最好的姐妹了，她插不进去？”
两位母亲一起讨论着孩子的那点儿事儿，让秦雪芬暂时忘记了心里的不愉快。
晚上回到家，秦雪芬明显感觉到家里的气氛很不一样，感觉妞妞一直在寻找机会跟她道歉，中午那种奇怪的感觉也没有了。
她坐在凳子上休息，妞妞就跑过来趴在她的腿上：“阿娘，对不起，是妞妞的错，妞妞不该惹阿娘伤心。”
秦雪芬本来心里一直觉得很不舒服，觉得心寒，可是现在听见妞妞的道歉，她心里的那点儿不适就好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一时间竟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她摸了摸妞妞的脑袋：“妞妞有错，阿娘其实也有错。是阿娘不好，没有保护好妞妞，让这些恶毒的话传到了妞妞的耳朵里。
但是妞妞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吗？还是说只是你爹让你来给阿娘道歉的？”
妞妞的眼睛都是肿的，感觉再也哭不出眼泪了。
点点头，又摇摇头。
“这是什么意思？”
她的这一反应甚至让秦雪芬忍不住猜测是不是林国栋威胁她不准在自己的面前说他的坏话了。
妞妞摇摇头：“爹爹告诉妞妞，阿娘很伤心。”
听了她的回答，秦雪芬叹了一口气：“你就是因为这个来跟阿娘道歉的？”
妞妞不太懂她的意思。
“妞妞不是不可以惹阿娘伤心，也不是不可以犯错，更不是说道歉的一定是妞妞。”
妞妞只能眨巴着眼睛盯着她。
“就像刚才那样，阿娘也有错，阿娘也是可以向妞妞道歉的。”她不知道妞妞能不能听懂，大概率是不能了，但她继续说道：
“古人有句话叫‘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们可以犯错，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要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然后不再犯第二次......”
她把能说的都说了，妞妞能听懂一点儿就听懂一点儿吧！
等秦雪芬说完，妞妞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妞妞懂了，妞妞知道妞妞早上说的话是不对的。阿娘很爱我，和爱小宝一样。重男轻女是错误的，是不对的。”
秦雪芬一听就知道自己刚才都白说了，妞妞的小脑袋瓜里装的都是林国栋下午教她的东西，根本就装不进去自己说的话，也理解不了。
但她能有什么办法呢？只能摸摸妞妞的小脑瓜：“妞妞说得对，妞妞真棒！”
其实她心里想的是：唉，这颗小脑瓜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呀！
解开了心结，秦雪芬顺势拿出了今天给妞妞买的小人书和纸笔：“过来看看阿娘今天都给妞妞买了什么。”
“是小人书！”妞妞一下子就兴奋了起来，“我在林青哥哥那里见过，很好看！”
秦雪芬把她抱到身上，随手翻开一本小人书：“喏，你看得懂吗？”
“嗯......”妞妞挠挠头，伸出手指指了指书上的美猴王，“林青哥哥跟我说过，这是一只猴子，猴子都长得像人一样。”
“嗯，妞妞很棒，竟然还记得！”秦雪芬把纸和笔放在一边备用，“那妞妞还能看懂其他的吗？你能知道这张图片里面发生了什么吗？”
“不知道。”妞妞很诚实地摇摇头，“林青哥哥没有给我讲过。”
“那你再看看这幅图画，除了猴子还有什么？”
她上辈子再网上看到了很多育儿经，都说从小培养孩子的想象力是很不错的。
妞妞凑近认真地看了看，一个一个指着，很骄傲地说：
“我认识，这是树，书上有叶子，还有桃子，这是石头，小草......”
她每说一样秦雪芬都非常捧场地点头赞同，偶尔还夸她两句：“哦，原来这是桃子呀，我都没有看出来耶！妞妞真聪明！”
妞妞则会骄傲地抬起头：“这个我见过，在后山那边有一颗小小的桃树，今年结了三个果子。我们把它藏起来了，不让别人发现......”
等认完图画，秦雪芬就带着妞妞一字一句地读下面的一小行文字：“从前，有一只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小猴子......”
愉快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
她们才读了没几页，林国栋就带着小宝从外面回来了。看见她们娘俩凑在一起看小人书，看起来还很开心，林国栋也松了一口气。
这一下午总算没白教这小丫头。
秦雪芬看到林国栋一个肩膀上担着柴火，另一只手还抱着小宝，连忙走上去接过小宝：
“家里还没这么缺柴，下次还是等我回来带孩子你再去吧！”
“没事。”林国栋把柴放进厨房。
看见林国栋回来，秦雪芬突然想起她还没有问清楚到底是谁教会了妞妞那些东西呢！
她给自己倒了一碗水，刚刚讲那么久也渴了，顺手给林国栋也倒了一碗：“过来坐会儿休息一下。”
妞妞还沉迷在小人书里。阿娘没有给她讲，她就自己猜着看：“人......猴子......桃子......”
“妞妞，先停一下可以吗，待会儿阿娘再给你讲好不好？”
“嗯嗯！”妞妞立马乖巧地合上书，挪到秦雪芬的身边。
秦雪芬把碗放在她面前：“要喝水吗？”
“我不喝。”小孩子好像很多时候都不知道口渴，这么久了都不想喝水。
“那你可以告诉阿娘是谁告诉你这些话的吗？”这个问题很重要。
“是，是二婶婶。”妞妞拧着手指，有些纠结，“二婶婶还说，告状的小孩子都是不乖的。妞妞是不是不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