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女生也称她先生？”
语文课上，前座的陈浩阳回头问，秦妙语文成绩好，不要听也稳定在一百三以上，躲在书堆后偷偷钻研可恶的物理电路图。
“因为以前的话文化水平高，德才兼备的女子人们都称作女先生。”
秦妙头都没抬回道，陈浩阳目光落在她15分的物理试卷上，有些无语，“你是怎么做到110分的卷面分考15分的，那里不会要我教你不？”
“好，我先看，不会的下课了问你。”
“行。”陈浩阳又揽着前面男生的肩膀道：“你不问我问我理综大佬江大佬也行啊，反正坐那么近，你们高一时不是还同桌过一个月吗？”
闻言，秦妙抬起头，视线正好和转过头来的江持对上，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他皮相长得极好，冷白皮衬得乌眸如墨，轮廓比其他同龄的男生都要分明利落，下颚的弧度更像是艺术家雕刻出来的，稍稍一个眼神，都能引人悸动，秦妙顿了一下，立刻低下头去。
江持乌黑的眸子动了动，没说什么，转回去趴桌子上继续睡觉。
这小小的动静却引来班里不少女生的目光，而主要的都是为了看江持，江持这人总爱冷脸，也不怎么爱说话，一学期除非别人主动和他说话，他能一整天不张一次嘴，天天上课睡觉，但成绩又好得不行，回回理综年级第一，校长都知道他们普通班出了这么个人物，经常找班主任说让多多关注一下这个学生。
一个男生长得好，成绩又好，这在高中时代无疑是众多女生的暗恋对象。
秦妙从不主动跟别人提起过她和江持同过桌的事，所以当陈浩阳提起这事的时候，同桌方灵显得有些激动，她拉着秦妙的手臂，双眼放光，“妙妙，你真跟大佬同过桌啊？”
秦妙看得出来，方灵也有点喜欢讲江持，她有些头疼，闷闷道：“那时位置都是一个月排一次，恰好挨着了，我们没说过几句话，不熟。”
“啊，不过也是，就他这个性格也不怎么和别人交流。”方灵遗憾的撇撇嘴。
高二的时候班里的位置都是每月调一次，左右两排对调，然后集中靠拢，秦妙原本是坐在外侧，所以位置一换，她就和江持坐一起了。
那时候他们已经同班一年加一个学期了，秦妙这是第一次看清原来江持长这样，她有些脸盲，班上的同学总是认不清，虽然没有真正去关注这个人长什么样，但是她总会在朋友，暗恋他的女同学口中很多次听到这个名字。
她那时有一个关系挺好的朋友叫季云，她高一就暗恋江持了，后来两个人成为朋友，季云在晚自习上偷偷给江持写告白信，高一表白被拒，她都知道，但就是不知道这个被那么多人喜欢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她那时懵懂，什么都不知道，后来偷偷看江持日记，高一晚自习时她偶尔会被季云叫去她那里写作业，他的位置就在他们身后，但秦妙从不会回头看，从不会去注意到他。
写完作业了就趴桌上像小猪似的呼呼睡，一只手还习惯性的盖住耳朵，脸蛋小得不行，一只手就能盖住。
他晚自习偶尔刷两道题，剩下的时间就睡觉，偶尔秦妙坐到他前面，还要匀出点时间观察她，他用手在虚空中偷偷比过，确实小的一只手就能盖住，她睡得沉，偶尔教导主任经过窗边，都是他一脚踢人凳子上把人弄醒。
他那时并不觉得自己喜欢她，只是太无聊了才会去观察她，而且他们两人几乎自带一种诡异的缘分，不管去哪总能遇到那道背影，她偶尔一个人走，偶尔和朋友，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像月牙，脸很小，皮肤很白，扎着马尾，头发有点自然卷，但是很可爱。
他的整个高一几乎都是这么过来的，总能遇见一个陌生人，其实他不知道，只是因为一个人，才会在人群中第一眼看到她。
后来他们座位被排到一起的时候，他的心中又有些隐秘的喜悦。
那双眼睛终于要看见他了，但秦妙似乎不太喜欢她，她总是躲着他，看他的眼神也躲躲闪闪的。
她能对其他人笑的那么开心，但总是面对他时僵着一张脸，他心中气坏了，也酸烂了，却不愿承认自己在乎，他开始找机会引诱秦妙和他拌嘴，嘴上毒舌不饶人，把人气得脸颊鼓鼓的，侧眸眼底尽是笑意。
他面上嫌弃秦妙物理和化学的成绩，总是骗她自己没带课本，然后用她的课本画下电路图，方便她理解。
他有些偏科，总爱在早读时做理综题，秦妙会乖乖的拿出课本读课文，一边跟他说，“你自己看着，待会老师来了，我绝对不会叫你的。”
“行。”江持眉眼淡淡，垂眸看着试卷，眼底却蕴着点点笑意，她会叫的，他吃透了秦妙心软。
班主任踩着皮鞋即将走到他们那边的时候，秦妙见他还是一副不动声色的样子，微凉的指尖在他手臂上蹭了一下，像小羽毛拂过皮肤，他下意识伸手抓住了那片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