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糖微微眯了下眼睛，一开口就骂。
“你为什么要让我当你爱情的炮灰？有意思吗？不觉得你很过分吗！”
有些情绪开了个口子就收不住了，苏糖根本不给对方反驳的机会。
可她自己似乎都没意识到，她打的这个电话，其实是秦习礼的。
“我是做错了什么，才得承受这些！”
苏糖越说越激动，她一想到白天在医院里遭受的冷嘲热讽，就更控制不住自己。
她平时太压抑自己的感受了，这一刻全部爆发出来。
“你喜欢谁，爱跟谁在一起是你的事，但有点道德观念好吗，别干扰到无辜的人行不行？”
“我……我自己在医院里容易吗？我这么多年这么努力学习。”
“我是用不起真包，可是我也不虚荣啊，我就是租个假包在医院里糊弄糊弄那些嘲笑我的人，我也是为了让我好好工作啊。”
苏糖说得太快，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咳嗽了两下大喘一口气，但还没完呢。
情绪一激动，她就有点头晕，便扶着额头继续像机关枪似的扫射。
“你不如大大方方的，自己去搞定自己的事情，何必在我身上耍阴招！”
“耍手段就能如意了吗？你就开心了吗？你就是个精致利己主义者，根本不管别人的死活！”
“你高高在上的，你根本就不知道，我们这种人想好好工作，有多难！”
越说，苏糖似乎被勾起了难过。
“……糖糖？”
秦习礼被劈头盖脸的一通骂给骂懵了，好半天都说不出话。
苏糖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愣是没认出是对方。
她越说越头痛，逻辑也开始不太行了。
“你是不是踩着别人才有优越感，以为钱是万能的，什么都能买到吗？”
“不是，糖糖，我从来没有这个意思！”
秦习礼这下听出来了，苏糖喝了酒。
他也以为就是因为他才喝得烂醉的，所以这些天，苏糖装的没有什么影响，一切正常。
实际上，都是装的。
他在她心目中很重要，只有在喝了酒的时候，她的脆弱就跑出来了。
她就会抑制不住，给他打了电话。
秦习礼一想到这样的苏糖，一下就急了。
“糖糖，你人在哪儿，我……”
厉云霄却是听到了秦习礼急切的声音，显然并不是万瑾汐。
他皱了下眉头，没等苏糖再次炮轰，抬手给她挂了。
“就到这吧。”
他低声说着，转头看向苏糖。
“……”
苏糖大概是骂完觉得空虚，酒劲也完全上来了。
手机脱手后，就用双手捂着脸。
但她并没有哭，只是觉得有点可笑。
就是骂了又能怎样呢？
这个男人这不都心疼前女友了，舍不得让她骂了。
也对，人家对前女友肯定是有感情的。
没一会儿，她就放下手，默默点了点头。
有些累地靠到椅背上，脸上的泪痕也还残留着。
眼皮子开始变重，她不知道后来身边这个人还有没有再说什么。
视野慢慢变得狭窄，也慢慢变得模糊。
完全变暗后，世界就彻底安静了。
苏糖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她断片了。
捂着脑袋从床上坐起来，回魂了得有小十分钟。
“嘶……昨晚到底喝了多少啊？”
自己嘀咕一句，她习惯性要去抓床头的手机。
可这一探，是空的。
心下咯噔一声，苏糖默默转头看了一眼。
顿了顿，又低头看向自己。
她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
……谁换的？
几乎只想到一种可能性，苏糖的脸很不争气地热了起来。
因为完全不记得后来发生了什么，她就更加局促不安。
昨晚她不会做了什么很失礼的事情吧？
乱糟糟地想着，苏糖赶紧下床。
她的假包就在入门的柜子上，立马百米冲刺过去。
从里面拿出手机一看，她倒是微微松了口气。
平时这个点，厉云霄早就出门了。
但苏糖今天也是要上班的，连忙去洗漱一番，想着等之后再问问吧。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从门内出去，刚到客厅口，就看到餐桌边上立着一道幻影般的身姿。
晨光刚刚好，透过玻璃幕墙洒进来，勾勒出对方的轮廓。
苏糖的脚步戛然而止，一下愣在原地。
厉云霄怎么还没走？
她一怔住，本尊幽幽地朝她看了过来。
“咕咚”一声，苏糖听到了自己咽口水的声音。
“啊……厉先生，早。”
尴尬地先打声招呼，苏糖根本不敢去看他的眼睛，眼神心虚地飘到老远。
“早。”
厉云霄喝了一口手中的咖啡，语调平平。
可他越平静，苏糖就越窘迫。
她悄摸摸地抓了一下自己的手，很不好意思。
但偷瞄了对方一眼，还是硬着头皮问了。
“那个，厉先生，昨晚我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感觉到厉云霄再次看过来，苏糖后颈一紧，立刻看向别处。
她抿了抿唇，讪讪说道。
“我……我不记得了，昨晚的事情，还有我的衣服是……”
苏糖越说越害羞，把眼睛一闭，还是没有问出完整的话。
但在这个时候，听得对方极为平静的一句。
“你自己换的。”
“至于其他，你非要给我跳脱衣舞。”
“啊？”
这始料未及的一句话，苏糖直接听懵了，一脸难以置信地看向对方。
大概是太离谱了，她指了一下自己，诧异地做二次确认。
“我要跳舞给你看？”
她实在是不好意思说出脱衣舞这三个字。
而且苏糖一点都不相信，她充分的怀疑，是不是厉云霄编来骗她的？
因为她就不会跳舞。
像是猜到她会是这种反应，厉云霄随手拿起应该是一开始就在餐桌上的一个遥控器。
对着不远处的电视操作了一下，上面就出现一段智能管家录下的视频。
就在客厅里，里面放飞自我的某个醉鬼拉着屋主让他坐沙发上。
自己很有舞台意识地挑了个开阔地，还拿了不知道哪里来的两条长毛巾作为道具。
看样子是要跳古典舞，但因为毫无基础，看着非常滑稽。
而且一边跳还一边想脱衣服。
像是不满意自己跳的。
后来，她就又回了房间，再出来，露脐短上装加长阔腿裤这种奇怪组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