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怪气的奚落，越来越大声，故意在苏糖不远处说着。
她越听越觉得奇怪，但根本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
几人见苏糖理都没理，鄙夷的神情更甚。
这时，走进来的一名同学号外似的挥了挥手，现场给大伙儿播报。
“集训的最终名单公布了，你们猜怎么着，与最开始公示的那一版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啊？”
“诶你说话别大喘气啊！”
还有不知情的同学，都对这个很关心。
那人有意无意瞥了一眼苏糖这边，才大声说道。
“换了个人呗，苏糖顶了吕紫瑶！”
“我去，真的假的？”
几个同学同时看向苏糖，眼神各异。
“她不是说不去吗，怎么又来顶掉别人的名额啊？”
“我看啊，她就是表面假装不在乎，背地里使诈偷偷顶掉自己的好姐妹！”
“咦，好阴险。”
“吕紫瑶呢，是不是躲角落里哭去了？”
还有人不嫌事大，就在苏糖面前叭叭。
一群人看她的眼神都不同了，纷纷议论起来。
苏糖一听，人都傻了。
她不是拒绝了吗？
即便在校长那边，也没有明确答应下来啊。
居然顶的还是吕紫瑶的名额，苏糖瞬间就急了。
她立刻起身，准备去找辅导员。
结果，前面几人就七嘴八舌地调侃她。
“哎哟急了急了，她急了。”
“当然是得做做样子啊，得维持好学生的人设啊。”
“喂，你是要去找辅导员吗，戏不用做这么足吧？”
“……”
苏糖没有理会她们，径直走出教室。
她急匆匆跑到系部办公室，这次门都没敲，直接冲进去。
“温老师，培训名单是怎么回事？”
温晨没想到苏糖会这么过来，愣了一下。
但并不是太意外，就向她招手，让她进去。
“苏糖，这个名单是校长定的。”
“可是吕紫瑶不是在公示的名单里吗，怎么能直接把我换上去呢？”
苏糖有些着急，语气就没平时那么温和。
温晨理解她的感受，叹了口气说道。
“具体怎么弄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幸好现在还有时间，我会帮着吕紫瑶再申请个名额看看。”
苏糖拧着眉心，身体有些发冷。
培训的人数是有限制的，据说那边特别严格，现在要再增加一个谈何容易。
她马上就明白过来了，这事儿还得去找校长。
“……我知道了，抱歉刚才语气不好。”
苏糖缓了缓神，心知这事儿并不赖温晨。
温晨也不怎么在意，只是让她不用太有心理负担。
从办公室出来，苏糖深吸了一口气。
肺里灌满空气后，在顶点时敛住，一下攥紧了自己的手。
她的心脏咚咚直跳，就准备去找校长。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去。
而就在她走出办公楼的时候，竟是迎面碰到了吕紫瑶。
今天的吕紫瑶看上去温温吞吞的，似乎没什么活力。
苏糖心下咯噔一声，立刻走上去解释。
“紫瑶，名单的事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现在就去找校长，一定让他把名额还给你。”
可听着苏糖这些话，吕紫瑶只是抬眼看了看她。
她似乎此前哭过，眼角有些发红。
怕被发现似的，马上就扭过脸。
吞了一下口水后，才在嘴角扬起一个僵硬的弧度，低声说道。
“没事，你想去就去吧。”
“反正……我现在读书也没有太大用处。”
这么说着，吕紫瑶下意识咬住自己的嘴唇。
她像是在隐忍着什么，不想让别人窥见她的内心。
顿了顿，又向苏糖尴尬地笑了一下。
“你不用去找校长，真的，没事，那我先走了。”
她最后一句话说得很快，仿佛马上就要撑不住似的。
“紫瑶！”
苏糖想追，但还是没有追上去。
看着对方有些落寞的背影，她心里针扎似的。
吕紫瑶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怎么可能会没事呢？
苏糖自己都觉得难受了，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唯一能做的，只有去找校长了。
原本苏糖马上就去了校长办公室，可发现门是紧闭着的。
可能有事外出了吧？
后面还有比较重要的专业课，她思考了一下，决定先返回教室上课。
等结束后再来，也许人就在了。
可顶着压力回去，苏糖一点不好受。
这期间的风言风语几乎快把人盖过去，吕紫瑶独自坐在角落里，看着也没什么精神。
不明就里的老师还恭喜了一下上了名单的同学，一度将氛围搞得很糟。
好不容易熬到结束，苏糖再也忍不住了。
本来会在课后和老师探讨问题，这次一下课，她抱起书就走。
一路小跑着往办公楼去，噔噔噔就上楼。
她必须见到校长，必须在今天就把名额还回去！
可刚踏上最后一级阶梯，转身刚要往校长办公室的方向走。
“你找校长？”
这个时候，一个有点清冷的声音自她背后响起。
苏糖的脚步戛然而止，疑惑地回头。
“苏糖吗？”
站在身后的人，提了一下脸上的圆框眼镜，两步走上前来。
手里还抱着几本文件夹，像是特意等在这里似的。
听到对方喊自己名字，苏糖愣了愣，才认出来是校长的专职秘书。
“对，我是。”
转过身，苏糖痛快地承认，也直接说道。
“我来找校长有点事要说，关于培训名单的问题。”
“哦，知道了，你回去吧。”
可秘书眼皮子都没有抖一下，直接就让走了。
苏糖有些急了，抢了一步说道。
“不行，我得当面和校长说这件事，这很重要！”
空旷的走廊里，焦急的声音传出了一小段回声。
秘书站在原地，静静看着苏糖。
留白了得有两三秒，才用公事公办的腔调说道。
“你这件事，我会帮你记下，校长现在不在学校，所以请回吧。”
“……什么？”
苏糖心下咯噔一声，立刻追问道。
“那校长什么时候回来？我可以等！”
参加校外活动的话，通常结束后都会回一趟学校吧？
可秘书却突然叹了口气，似乎对苏糖的执着很不理解。
她再次抬了一下镜框，便直言不讳道。
“苏同学，校长认为这个名额是你应得的。”
言下之意，就是别在这件事上瞎折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