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的话，她可以打车自己回家。
厉云霄余光看了苏糖一眼，没有回答，直接挂了。
他将手机丢到插座上，就开车了。
苏糖有些奇怪地看着他，总觉得挂得这么快是不想让对方继续往下说。
厉云霄无奈了，车子开到主干道后，才淡淡说道。
“傅家正在选址建私人医疗机构，所选的地方和我们是对着的。”
他只说了这么一句，苏糖立刻皱了皱秀气的眉头。
“这明显是冲你们来的啊。”
“应该是，所以得分析一下。”
厉云霄颔首，还是头一次跟苏糖说工作上的事，虽然不多。
苏糖点了点头，也不多问。
半个小时后，两人就到家了。
苏糖进门就先去洗澡，只觉得身上有些黏腻。
厉云霄则是时隔多日去了二楼，打开了那份加了星标的资料。
透明的围挡透出楼下通明的灯光，却似乎只能照到一个角落。
大片的昏暗，在控制开关按下的瞬间才亮起来。
与一层不太一样的装修风格，大片的深灰与黑白交织，硬朗而冰冷。
厉云霄走到书案前，打开电脑的同时，连接了打印机。
“嗡嗡嗡”，噪音很小的打印声在这个空间响起。
他独自站在桌前，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敲击着桌面。
目光往下一瞥，讳莫如深地落在屏幕上跳出来的文档资料上。
英气的眉微微一敛，似乎有些迟疑。
但很快，“滴”的一声，所有资料都打印出来了。
新鲜的墨香味，纸张还是热的。
厉云霄斜瞥这厚厚的一沓，若有所思。
末了，随手拿过桌面的黑色指套戴上，拉过人体工学椅坐下。
“哗啦”一声，纸页抖动平整。
厉云霄沉了沉眸，便开始看这份资料。
其实很久之前，关于傅家的资料就收集过一份。
那时候最多就是知己知彼的目的，毕竟交叉的业务不算少。
不过那会儿对方并没有明显的敌对行为，最多就是基于市场准则公平竞争罢了。
现在竟然做得这么明显，事出反常必有妖。
厉云霄皱着眉头，最先翻阅的，是傅家最新的资金流向。
对方公然叫板，意思很明显，是想吞了这一块业务。
虽然傅家也算是家大业大，但可以调配的资金应该没有这么多才对。
“……账面没有太大的出入。”
看完数据，厉云霄沉吟一句。
他似乎觉得有些奇怪，伸手就抓过边上的手机，给新秘书打了一通电话。
“厉总，您是想问傅氏资金流的问题吗？”
新来的秘书有点他们首席的影子，似乎猜到老板会打这通电话，问题都给自己准备好了。
厉云霄冷沉的眸底微微一动，直接一句。
“太完美了。”
听到这四个字，新秘书认同地说道。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就是这一点很奇怪。”
“我查了和对方有往来的公司，也查了全部的披露信息以及日志资料。”
新秘书做事挺严谨，下结论之前必有足够的依据。
她那边似乎还在试图找出更私密的信息，很肯定地说道。
“重大事项里并没有关于新项目的说明，股东会也没有声音，极有可能就是私下里达成了某种共识，这样就可以跳过必要的审查流程。”
厉云霄听完并不意外，倒是有了些眉目。
他又翻了一页，冷声问道。
“项目负责人查了吗？”
“嗯，都发给您了。”
“海归，行业内对这个人似乎知晓得不多，背景中规中矩。”
这次厉云霄没说话，话筒里只传过去翻页的动静。
他浅略地扫过那个名字，确实很陌生。
但这说不通。
在拿到傅氏资料前，他在a大等待苏糖时，就快速浏览过秦秘书详细整理的业务分部图。
里面标出了和傅家共同长年瓜分市场份额的那部分，lix的占比并没有压倒性增长。
也就是说，各家还是各拿各的。
什么原因会让傅家想要打破这份平衡呢？
厉云霄和新秘书对了大半资料，却是暂时也得不出一个结论。
“厉总，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人员更换？”
这时候，新秘书提出了自己的一个猜想。
她也不瞎猜，立马列出自己的理由。
“听说傅氏董事会马上会重新洗牌，这个时候都想好好表现争取更多席位吧？”
听到这句话，厉云霄审慎地抬了一下眼皮。
“听谁说的？”
“我小姐妹在那边帮董事会秘书做事，我就把她灌倒了……”
“咳，现在除了傅氏高层，好像都没听闻这件事。”
新秘书有点尴尬，姐妹是塑料的，但来之不易的工作要敬业。
厉云霄不由皱了下眉头，没听说傅家的老会长不行了。
再者，挑他做对手，就这么自信能讨到好吗？
思考了一下，厉云霄起身。
“你去……”
转身刚想说调查一下那个负责人和谁有接触，这事不简单。
结果，冷不丁看到身后有个人。
他被吓了一跳，手上的资料条件反射就甩过去了。
但马上看清是苏糖，堪堪收住。
“嚯！”
可苏糖直接被吓一踉跄，后退了一步，还没踩稳。
厉云霄赶紧上前一步扶住她的后腰，手机想也没想丢到对方手里的托盘上。
好在上面的杯子晃了一下，也被他稳住没洒出来。
而此时电话的那头已经识趣地挂断了，屏幕一片漆黑。
“呼……”
厉云霄松了口气，看得心浮气躁，差点忘记是在家里。
苏糖很是疑惑，奇怪地看了看他。
她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个男人这种反应，像是怕人窥见似的。
“我给你热了一杯牛奶。”
苏糖站稳后，先说明自己的来意。
瞄了一眼厉云霄，还是觉得有些反常，故意拉长脸问道。
“你怎么这么害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啊？”
说着，很刻意地拿自己的小眼神去瞅对方手里的资料。
这还没完，又暗示意味十足地瞥了眼手机。
厉云霄看她这小模样，微微挑了下眉。
他倒是很实诚，伸手就把资料递出来了。
跟上呈谏书似的，整整齐齐放在那，顺便把牛奶和自己的手机交换回去。
“要么你查查。”
厉云霄看着苏糖，一脸平静。
甚至喝了口温温的牛奶，似乎觉得味道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