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到门前，秦秘书习惯性要敲门。
但迟疑了一下没这么做，直接拧开门把就进去了。
门一打开，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
一地的狼藉，闻所未闻。
秦秘书原地愣住，心情转瞬变得复杂。
他还是头一次看到厉云霄如此狼狈的模样，这还是那个有洁癖的完美主义者吗？
两天没刮的胡子，随意地长在脸上。
头发有些凌乱，因为喝了太多酒，脸也有些浮肿。
他就那么屈膝靠在墙上，身上盖着件毯子。
身边的酒瓶或立或倒，纸箱全部打开，摆得乱七八糟。
“……总裁？”
秦秘书试探性地喊了一身，厉云霄一动不动。
他用这个不舒服的姿势，睡得很沉。
秦秘书有些无奈，走近一步。
这时候，他发现了角落里被酒弄脏的手机。
走过去捡起来，防水性能很好，倒是不用担心坏了。
只是这一动，手机便即时亮起来。
上面铺天盖地都是苏糖的信息和电话，最后一次是凌晨三点。
秦秘书有些唏嘘，转头再次看向自己的老板。
许久，一声叹息。
秦秘书将手机擦干净，思忖了片刻，还是决定再试试。
“总裁，总裁，您醒醒。”
“苏小姐在找你，都已经找到公司门口了。”
他试图用苏糖唤醒厉云霄，但徒劳无获。
实在是叫不醒，他只能自己给苏糖回了信息。
而此时，苏糖刚好到家。
手机跳出信息提示音的时候，她鞋都来不及脱，立刻查看。
“厉秘书陪客户喝酒，喝多睡着了，你不用担心。”
看到这行文字，苏糖头脑空白了好几秒。
她又定睛一个字一个字看过去，确认就是秦秘书发来的。
“……原来是喝醉了。”
苏糖这才放下心来，长舒一口气。
但同时也想抱怨，多醉才能一通电话都听不到啊？
不过好歹是有信儿了，她反而有点不好意思，希望自己没有打扰到对方。
她昨晚睡得不安稳，其实也就睡了不到两个小时。
突然松懈下来，就开始犯困了。
伸了个懒腰，苏糖打着哈欠进房间。
这个平时会有对方在的房间，一直都有某种淡淡的香水味。
不知道是不是厉云霄两夜没回来，那香味似乎淡了点。
苏糖吐出一口浊气，不再去想，上床就想先睡会儿。
可刚要进入梦乡，心口忽然一阵难受。
她猛一下睁开眼睛，大口地呼吸。
突然的心慌，让她措手不及。
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得很快，简直要从胸腔跳出来了。
这种感觉很不舒服，苏糖躺平了缓一会儿。
等差不多后，慢慢坐了起来。
“因为熬夜？”
苏糖有些疑惑，她之前不会这样的。
想了想，还是不太放心。
反正睡不着了，就打算上医院看一看。
“你们最近会不会心慌啊？我不知道咋回事，晚上老睡不好。”
苏糖等待检查时，听到前面的孕妇在聊天。
她这种情况似乎不是个例，一个人提出来，其他人纷纷附和。
“我好像也有，不过只是偶尔。”
“嗐！只要老公不气人，啥都好！”
“……”
苏糖低头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这会儿才感觉到肚子有点饿。
上一顿什么时候吃的，已经不记得了。
还是说，她就是纯粹的低血糖？
苏糖有些哭笑不得，把这茬给忘了，应该先测个血糖的。
不过她还是接受了检查，毕竟来都来了。
医生看了看她的各项数据，抬了下眼镜突然问道。
“你最近有没有特别焦虑的事情，或者说心态不是很好？”
“啊……这两天有点。”
苏糖讪讪，回答得很诚实。
医生了然地点头，转头对她认真地说道。
“有什么事呢，咱就看开点，好吧。”
“没什么是大不了的，天大的事光忧虑也不解决问题不是？”
她循循善诱地说着，忽然笑了一下。
“你不要太忧心了，孕妈妈就是要把心态调整好。”
“压力水平太高的话，对孩子是会有影响的，所以不要太焦虑，没事的。”
“医生，那现在看应该没什么吧？如果我好好调整的话。”
苏糖有些后怕，她这两天的状态简直糟糕。
听到她这么发问，医生不由笑了。
“没啥，很健康，你就多散散步啊，找朋友聊聊天。”
“你好了，孩子也什么都好。”
“……好的，我明白了。”
从诊室出来，苏糖深呼吸一口气。
她揉了揉自己的胸口，觉得应该这两天给担心的。
想了想，立马联系了她的开心果。
馨然的科室似乎又热闹起来了，跟她匆匆约了晚饭。
苏糖看时间还早，但不知为什么，觉得身体莫名有点沉重，哪儿都不想去。
她索性就在医院等到馨然下班，两人去附近找了个地方吃饭。
“你知道吗？我的天，今天老精彩了！”
馨然点完菜就咋呼起来，一拍桌子架势就上来了。
苏糖淡淡，喝了口水。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哪里精彩？”
“你细听嘛，今天来了个女的b超，双胞胎呢！”
“可是她本身过于劳累，导致胎位不太理想，也一直拖着没来检查。”
“你猜怎么着，她为啥不按时来？”
馨然眨巴眨巴眼睛，故意卖了个关子。
苏糖看了看她，若无其事地说道。
“肯定又是老公查无此人吧？”
“诶？你怎么知道，听到有人说了吗？”
馨然一脸震惊，但表情分分钟染回八卦的热情，继续说道。
“据说这女的老公一开始还很粘人呢，千依百顺的，什么都给她置办得妥妥当当！”
“结果孕晚期了，突然玩起失踪。”
她说到这里，忍不住愤慨一句。
“这男人啊就是靠不住，甭管一开始对你多好，开始冷淡就是有问题！”
馨然说得头头是道，都没注意到苏糖的脸色有些怪异。
等她吃上两口，才记起来问一句。
“你今天怎么有空来约我了？我偶像不是天天要跟你烛光晚餐吗？”
她打趣一句，苏糖心里有点不得劲。
她默默别开些脸，表面无事发生地说道。
“……也不能天天吃，请你吃饭就好好吃吧。”
“好嘞！谢谢老板！”
馨然没心没肺，更加卖力地嗦粉。
苏糖看了她一眼，也不知道刚才为什么要避开她的视线。
但她的胃口，似乎又不怎么样了。
吃完饭，苏糖就回家了。
不过出租车走到一半，刚好经过一个商场。
看到人来人往的繁荣景象，苏糖这才记起厉云霄的生日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