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过纸巾，却不知该从何开始擦起。
他这外套粘上粥糊，纹理都被破坏了。
但泼都已经泼了，他也认栽。
抽出纸巾，先把粥碗的外壳擦干净。
所幸撒出来不算多，还有一大半。
先递给苏糖，他再随便擦擦身上的污渍。
苏糖接过，往里放了一勺蛋羹。
手里能感觉出温度不算太高，一边搅和一边说道。
“这次的洗衣费，我还是给得起的。”
厉云霄抬头看向她，弧度不深地扬了下嘴角。
“我以为你要给我买。”
有意无意继续了上一次的话题，他继续拿出袋子的东西。
都没吃饭呢，所以买的是三人份的。
苏糖刚给小宝喂了一口，厉云霄就示意把碗勺给他。
苏糖有些纳闷，但还是给了。
厉云霄接过后示意她那份，自然地说道。
“你先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说完，他有些笨拙地喂了小家伙一口。
第一勺，给得有点太多了。
还是小宝给面子，愣是给全吞了。
等要吃第二少，小宝吸了吸鼻子委屈道。
“叔叔，我一次吃不了这么多，姨姨给我吃的是一半！”
听到这句话，厉云霄的背影一僵。
但学习能力很强，立刻就都抖下半勺，还问了一句。
“这样吗？”
“嗯！”
小宝点了点头，乖乖吃进去。
看到小家伙积极吃饭的样子，厉云霄会心一笑。
他又舀了一勺，但忽然记起什么。
探身在袋子里找了找，给苏糖拿出一个油酥小麻花。
他看着苏糖，平和地说道。
“感觉你会喜欢吃这个。”
苏糖定定看着厉云霄，忽然微微笑了。
没有任何倾向，只是单纯地笑了。
“我小时候确实馋这个。”
她说着，将小麻花一分为二。
分了一半，到另一碗粥里。
自己快速地吃起来，在厉云霄喂了一半后，将碗重新接了回来。
“我来喂，你也赶紧去吃吧。”
两人轮流上阵，就跟配合默契的夫妻似的。
厉云霄没有推辞，退到旁边。
在吃自己这碗没剩多少热气的粥时，却觉得分外温暖。
看着苏糖和小家伙，心里被什么柔软的东西充满了。
等吃完，小宝睡得比之前更快。
苏糖又观察了一会儿，才准备离开。
她关门都关得小心翼翼，生怕把小家伙吵醒了。
等到了外面，才松了一口气。
厉云霄看了看她，心中有疑虑。
苏糖对这个孩子关注度有点太高了，让他有点在意身份。
沉了沉气，假装随意地问道。
“这是谁的孩子？”
“哦，徐卿卿的。”
苏糖回答得很顺口，一点没有要遮掩的意思。
“徐卿卿？”
厉云霄对这个人没印象，但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
苏糖一看他皱眉，就当场坦白。
“你不记得了吧，我之前保研，一开始抢了我名额那个。”
“嗯……我前男友的前女友？”
这个表述，苏糖自己都觉得有点好笑。
但她也不是要调侃徐卿卿，接下来就把对方的大致情况说了说。
厉云霄听完，眉心直接皱成一团。
“……就这你还管？”
苏糖眨了下眼睛，低头酝酿。
“嗯，确实是挺气人的。”
但脸上根本就是无所谓的表情，耸了耸肩膀说道。
“但这孩子确实可怜，他又有什么错呢？”
“……”
厉云霄听着这些言论，都不知道该作何评价。
他看了看苏糖，忽然蹦出一句。
“你对敌人这么仁慈，对我倒是挺下得去手。”
“什么？我什么时候对你下狠手了？”
苏糖狐疑地看他，这压根牛头不对马嘴。
厉云霄绷紧一张脸，直接气笑了。
“看来我也得住院。”
“你别。”
苏糖无语了，这什么天方夜谭的想法。
“哪有人诅咒自己住院的？”
“现在，你面前，就有一个。”
厉云霄微微眯起眼睛，似乎真有这个打算。
苏糖不想搭理他了，这玩笑可不兴开。
她拿起手机，索性继续尝试给徐卿卿打电话。
但这些电话无一例外，都没能打通。
“到底去哪儿了……”
苏糖皱起眉头，很想打开徐卿卿的脑壳看一看。
里面到底装的什么，能这么把孩子一个人丢在医院里。
她这次真的是被气到了，都想骂人了。
“这徐卿卿有毛病吧？”
“还找不到吗？”
厉云霄一路过来，多有耳闻。
现在的小宝，已经是这一层的重点谈论对象了。
“一天了，打电话死活都不接。”
苏糖咬紧下唇，有些烦躁。
再这么下去，小家伙哪里撑得住。
“不行，我得去她提供的地址看看。”
她不由分说，就要大半夜杀去找人。
但刚迈出一步，就被厉云霄拦了下来。
“你先回去休息，我派人去查。”
“你？”
苏糖有些讶异地看着他，只是觉得他没必要掺和这事。
从她脸上看出是什么意思，厉云霄有些不得劲。
他转过身来，直接一句。
“在这里，还有比我找人更快的？”
苏糖思考了一下，也是。
现在不是分你我的时候，把徐卿卿找到才是正题。
她想了想，同意了。
“好，有消息通知我。”
但苏糖还是有点别扭，最后又给徐卿卿打了一通。
而这一次，对面关机了。
没能打通徐卿卿的电话，苏糖不钻牛角尖。
从医院出来后，婉拒了厉云霄顺路送回家的提议。
自己打了一辆车，前往的却并不是馨然家。
“呼……”
在老小区门口下车，苏糖轻吐一口气。
抬眼看去，居民楼里映出稀稀拉拉的灯光。
这是她刚租的一个房子，徒步回校也就五分钟的距离。
最近事情实在太多了，即便是研究生寝室，也有门禁限制。
虽然温晨已经跟宿管阿姨打过招呼，但总不能每次都半夜去敲窗户。
苏糖想了想，索性在附近租房。
来去自由不说，也更有独立性一点吧。
馨然那边其实也不好一直住着，况且不管离哪边都远。
“吱呀！”
推开门，苏糖看着这间不算多宽敞的房子，却莫名有种安定感。
比宿舍大了两倍，那就足够了。
这是她第一次在外，独自一人租房子。
一眼望得到头的大小，反而给了她一些心理安慰。
仿佛在告诉她，只要洗个澡就可以睡觉了。
但苏糖并没有直接去拿衣服，而是坐在床沿处理了一会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