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方府中,方家姐弟二人寸步不离地守在方一舟床边,方子律已经知晓家里边发生的事情,此刻有些懊悔自己的所作所为,方子箬则是一言不发。
时微此刻孤身一人,一袭黑衣,站立于一处城墙,晚风吹动着她的裙摆,整个人被黑暗淹没。
“建安候祁慕有过两任妻子,第一任妻子早逝,留下一子;第二任妻子是现在太后的嫡亲妹妹,可惜后来也和离了,侯夫人和离不久后染病身亡,不过江湖传言,建安候极其偏爱大儿子,因为小儿子一直有太后的照顾,所以候府就有两位世子。不过其他的我也不太了解,咱们江湖中人,管那么多皇家的事情干什么。”蛮蛮今夜感受到时微的心烦,第一次耐着心给时微说了说她知道的事情。
“若是他,那么他以前的告诉我名字也是假的,若不是他,我们救出期期和清意就立刻离开江州。”时微听完蛮蛮的话,思考了良久。
蛮蛮:“你不是还要找什么商机吗?不找了?”
时微叹了口气:“江州是一个好地方,但是并不是只有这一个好地方,一路下来,这江湖不像我期望的江湖,我想堂堂正正报出名号,同各大高手交手,而不是这样每次因为一些别人的事情而被卷入,不得不出手。”
蛮蛮:“可这不是你说的行侠仗义吗?”
时微转念一想:“好像也是……算了,走吧。”
时微收起烦扰的思绪,往那世子住处去了。
另一边……
阳景坐在书房,阿彦犹犹豫豫,想说什么但又不怎么敢开口。
阳景察觉到阿彦的异常:“说。”
“公子……属下觉得此行本就危险,你为何还向这几人暴露了自己的身份。”阿彦问出心中疑惑。
“你下去吧,待会儿可能会有人来寻我,你别拦着。”阳景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吩咐道。
“谁啊?这么晚了?公子你……”阿彦一听这又是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发出连环问题。
阳景抬起头,揉了揉太阳穴,皱着眉看向阿彦:“你是不是最近太闲了?”
“没有没有,我不问了,公子的安排我听着就是。”阿彦一看阳景的表情,立刻怂了下来。
随后气鼓鼓地悄悄叹了口气,出了书房:“公子的心,反正阿彦摸不清……”
……
时微翻墙进来只见院中空旷,除了大门有两人把守,愣是没看见其他守卫。
“世子出行这么草率?”时微感叹到这安保系统太差了。
蛮蛮:“先去哪里?”
时微:“亮灯的地方。”
时微看了一圈这个院子,或许是因为只是在这里小住,这处院落并不算大,很快时微便摸到了书房。
屋内,阳景感受到有人靠近,吹灭了蜡烛。
时微本来想借着灯看看那人面容,不料里面的人竟然吹了灯。
“我怎么觉得他是故意的???”时微暗暗向蛮蛮吐槽。
里面的阳景坐在案桌前,嘴角勾起一丝弧度,随后又立刻恢复。
时微一是怕若那人不是阳景,直接进去会闹出大动静,可不强闯吧,现下又什么也看不见。
“要不我还是直接闯进去算了,左右这府中也没见什么高手,我有九成把握自己跑掉。”时微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向蛮蛮寻求建议。
“冷静,你自己跑了那俩怎么办?”蛮蛮提醒到。
“诶!有办法了!”时微突然眼睛一亮,想出了办法。
只见她飞身跃下,往其他院落去了。
屋内,阳景感受到时微的离开,一时也猜不到她想干什么。
半响,一位侍女装扮的女子端着东西往书房这边走来。
正是时微。
时微一脸“我真聪明”,缓缓踏上了台阶。
叩叩叩!
时微敲门,里面的人没有出声,时微又重重敲了几下。
“何事?”里面的人压低声音问到。
“额,世子今日劳累,厨房特意备下些汤。”时微立刻编了一套说辞,然后内心忐忑:“合理吧?不冒昧吧?”
“进来吧。”里面的人松口。
时微闻言,推开门:“世子怎么不开灯?”
“进来,关上门。”阳景吩咐到。
“是,让我帮你掌灯……”时微合上门,就要往里去。
“不用了,过来。”
“啊?”
“过来。”
时微没有过去,而是径直拿出火折子。
哗——
屋里亮起微弱了火光。
“好玩吗?”时微淡淡开口。
“什么时候看出来是我的?”阳景笑笑。
“你猜?”时微得到了答案,此刻心中莫名安定了下来,走过去点了灯,顺势坐下,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哼笑道:“今日你是知道我会来?之前三次见面,第一次你只是路过的江湖少年,第二次你是白虎城城主弟子阳景,第三次又是建安候世子,你到底还有多少身份?”
阳景没有开口,只是听着时微继续说。
“我听说建安候姓祁,阳景,不是你的真名吧?”时微见他不说话,又继续问道。
“阳景,是师父赐名。”阳景只回答了这一个问题。
时微看他没有要解释其他的意思,直接说出目的:“明明知道期期是我的师弟,也认识清意,为什么还要抓他?”
阳景站了起来:“为了你们的安全,时微,你也留在这里吧,方家的事情别插手了,这里面的危险远比你想的要更大。”
“多谢世子关心,不过我们不过萍水之交,我干嘛听你的呢?”时微礼貌地微笑到。
“萍水之交?我们好歹还一起经历过生死呢,勉强也算得上是生死之交了吧?”阳景缓缓靠近时微:“还有,我那玉佩呢?”
时微盯着他:“什么玉佩?”
“之前有些事情需要我处理,一时走得急了些,没来得及告诉你,难道你在为这件事情生气?”阳景见时微有些心虚,耐心解释到:“那玉佩不过是暂时抵给你,你弄丢了?”
“没有啊,没有带在身上而已,不过那玉佩很值钱吗?”时微淡定地回复,又好奇地问了问。
“还行,能买下盛京几间酒楼吧。”阳景笑笑,看着时微。
“几?!几间酒楼?”时微忿忿,内心已经炸了:“蛮蛮!我们亏大了!那无良黑心商家贾老板!他怎么敢安心收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