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室内，温暖又干燥。
复工第一天，秦嘉起来去洗漱的时候，突然看到鼻孔流血。
她抽了纸擦了擦，第一反应是觉得不大吉利，心中惶惶不安，有种不好的预感。
房间内有加湿器，她忘记开了。
她恍然想起来，这几天，她因为周清淮，做任何事情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她出门去公司，今天的天有些阴冷，好在没风，只是干冷。
秦嘉打了车去公司的路上，打开车窗，迎着寒风抽了一支烟。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没多说。
到了办公室，大家都有点节后综合征，谁也没有心思立刻投入工作。聊着过年期间遇到的一些奇葩事，办公室里叽叽喳喳的倒也热闹。
唯有秦嘉站在窗边，看着远方，与这里格格不入。
她好像就是一只笼中雀，是否对外面的世界还存着自由的幻想。她自己都搞不清楚了。
一时间觉得烦乱，去了一趟茶水间，泡杯咖啡。
“一会儿来趟办公室，有套护肤品你拿去用。”舒悦正好也过来续咖啡豆。看一眼头一天就告急的咖啡机，说道，“靠，这头一天开工，一个个都没睡好呢。”
“我那自己有，你留着用就是了。”
“傅斯宇送的。他说什么有个搞代购的朋友从国外带回来的，怕我不要，直接塞给舒云禾了。舒云禾说他总不能自己摸脸吧。给你你就用，反正他的钱不值钱，你拿来摸脸都行。”
她说着，凑近一点，心疼道，“我的小宝贝怎么看着气色不是很好？这几天因为清淮哥家里的事情，你也跟着操心了？”
秦嘉笑着否认，“我操什么心？我自己的事情现在还没个着落呢。”
舒悦说道，“我看你可不像不操心的样。你还没去医院看过老太太吧？”
秦嘉忙说，“你是觉得老太太好的太快了吗？”
舒悦笑了声，“也是哦。我听说……”
舒悦看一眼秦嘉，摇摇头，“算了算了。我先回办公室，一堆文件要看。你记着一会儿去我办公室拿东西啊。”
秦嘉点点头，喝了几口咖啡，就回去弄工作了。
她还没去舒悦办公室，就被她突然微信呼叫。
秦嘉到了她办公室，舒悦把手机递过去，“出事了。”
秦嘉拿过来一看，是舒悦朋友圈某个朋友发布的消息。
不关乎自己，而是说的是周清淮和叶栖烟下个月的婚事。
舒悦说道，“真晦气，我不知道我和叶栖烟竟然还有共同好友，我马上就给拉黑了。”
当然这不是重点，她抬眼问秦嘉，“嘉嘉，这事你知道吗？”
秦嘉笑了一声，“这事我怎么会知道？”
她陡然觉得虚空。无力的往沙发上一靠，说不出的苦涩。
周清淮和她说给他一点时间。
然而这希望是破灭了。
他也说，如果办不成，就放她离开。
诚然进退两条路，他都安排好了。
说到底，她终究还是被放弃的那个。
她浑浑噩噩上了几天班，觉得至少周清淮该过来给她个说法。然后那几天他都没有出现。
那就只有一种结果。周清淮两头都想占。
既要结婚，也要她。
这世上没这么好的事情。她努力这么久，在周清淮这里还是名不正言不顺，让叶栖烟胜了一筹，那她就是个笑话。
她暂且没什么头绪，这个时候去找周清淮也不是什么好时机。她不难猜到这里面有周老太太生病这一层关系，但她知道，并不代表可以接受。
在周清淮这里，没必要太明事理，她向来也不是如此。
她和舒悦最近有没有外派的活，舒悦看了看说还真有一个，去到N城。其实他们业务还没扩展到那边城市，和另一个老总商量，想试试水，可以和那边的设计工作室合作。眼下的确是有个项目可以去那边。
舒悦问，“你要躲啊？清淮哥没和你说什么？”
“人都没见着呢。估计忙着筹备婚礼吧。不是说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吗？”
“这醋味浓的我整个办公室都是酸的。”
秦嘉停了停，说，“你知道我和他发什么什么事了吗？”
“我和他说我爱上他了。”
“啊？”
“然后我和他说要求个名正言顺。他似乎同意了……”
“我靠靠靠靠……”舒悦这表情完全是听到了什么爆炸性的新闻。
“你们俩……你们俩进展到这一步了呀。我喝口水缓缓啊。卧槽，竟然是你主动表白的。我以为你只管色诱，不管这种真情表白呢。”
秦嘉苦涩一笑，“管这些有什么用，我到底还是没赢啊。”
“这不是没结吗？结了也照样能挖墙脚。我关注的重点是……”舒悦摸了摸下巴，“你是真心，还是假意啊？”
“几分真几分假吧。”
“滚滚滚，这跟没说不是一样？”
“再说吧。现在说这个，不是往我伤口上撒盐吗？”
舒悦残忍的笑了几声，“是吧？姐妹俩都受了情伤才公平吗？”
秦嘉问，“你这是在承认你爱上傅斯宇了？”
“爱个屁！”
其实N城的项目没那么急，那边在给方案和客户接洽，秦嘉这边可以随时线上处理，倒没必要一定过去。但秦嘉还是执意过去。舒悦也就随她去了。
秦嘉走那天，舒悦开车送她过去的。
存了点私心，开车之前，给周清淮发了个微信，【嘉嘉要去N城，少说半个月，多则一个多月，别怪我没给你通风报信啊。】
周清淮看了一眼微信内容，手机锁屏，目光垂落在地面，也不知道看着些什么。
“清淮，你是不是有事要忙啊？有的话，就直接忙去吧。一会儿烟烟就过来陪我。”
周老太太原本前几天已经好得差不多，说是可以出院了。结果突然间半夜起烧，好像身体哪里的炎症引起的。这个时候老太太经不起一点折腾，瞬间又虚弱下去，只能留在医院。好在这两天气色又好转过来了。
周清淮淡淡扯了个谎，“一个项目，出了点问题。郎遇他们在处理。”
周老太太说，“你身边能搭把手的人还是少，所以才让你这么累。多培养点人才。管理方面的事情我不懂，不过看你实在是辛苦了。家里，公司都是你。”
“谁说奶奶不懂？你可算是皇太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