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破残念！你回来！”
残念撂下一句话，扭头就准备离开，羡心下一急，大声喊了起来。
“胆小鬼！连自己内心都不敢面对的懦夫！自己不如意，就蛮不讲理地阻拦我和慕慕，我不服！”
“你说什么！？”
残识听见羡的话，又折了回来，声音陡然提高了几个度。
“嘶~”
羡吸了口冷气。
“那么大声干什么啊？你小声点儿我又不是不告诉你，脑袋都被你炸得嗡嗡的！”
“别废话！说！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你！”
羡无所谓地翻了个白眼：
“哟，吓死我了呢！”
“……”
残念红光忽闪忽闪的，被气得不轻，恨不得一下把羡捏死。
要不是祖龙等了那么多年，就出了这么一根独苗，老子非得……！
羡顿时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心情好得不得了，眼底是满满的笑意，还有一丝难得的恶趣味。
“我快被挤死了，你就打算让我这么说啊？不打算把这空间挤压停一停吗？”
“哼！”
残识冷哼一声，让羡恢复了自由。
“呼~”
羡深深呼了几口气，疯狂跳动的心才逐渐平静了下来。
吓死条龙了！
差点儿就交代在这里了，还好我聪明，关键时刻想起来激将法，回去告诉慕慕和阿玄，他们一定会夸我的。
残念一直死死盯着他，视线实在是太过灼热，再托大的话，一不小心恐怕就要再受点儿苦了。
于是羡轻咳一声，开口道：
“你让我看完了祖龙和幻枫的过往，那么想必你也清楚，最后一战时，幻枫一个人去了圣族大殿，期间发生了什么，就连祖龙他自己都不知道。”
残念没有说话，这一点它并不否认，毕竟这是不争的事实。
羡眼珠一动，看来有戏，稍作停顿，便继续往下说：
“二十年的朝夕相处，无数次的并肩作战，幻枫对祖龙到底是真心实意还是虚与委蛇，他心里最明白。”
“所以，哪怕幻枫亲手将长剑刺进他的胸膛，直至消亡的那一刻，他都不相信幻枫会那样对他，因为他知道，那个人不是他认识的幻枫。”
“祖龙临死前说他好后悔，并不是后悔救了幻枫，也不是后悔和他契约，而是后悔不该让他一个人去面对圣族族长。”
“你的存在，并不是因为祖龙怨恨，愤怒，或是不解，只不过是想求一个真相罢了，他想知道，幻枫究竟怎么了，他想要一个答案。”
“这就是你诞生的原因和存在的意义，我说得对吗？”
“……”
残念只是沉默。
没得到回答，羡也懒得跟它一般见识，被戳心窝子，插肺管子，捅破了这最后一层窗户纸，谁心里能好过？
他还是很理解的。
“我所说的这些，祖龙清楚，你也清楚，但漫长的岁月，让你忘记了初衷，迟迟等不到答案，你便开始有了仇恨。”
“你让自己相信，你的存在，是因为祖龙遭受了幻枫的背叛后恨他，不允许和人族契约的规矩，真的是祖龙留下的吗？”
羡步步紧逼，终于打破了残念的最后一道防线，逼着它不得不面对现实。
“你不要再说了！”
残念低声呵斥，却并没能阻止羡，他好像没听见一般，弯了弯眼角：
“祖龙仙逝后，只留下了仙力，残识还有你，残识只是想让我接受传承，剩下的，我确实不用再说了。”
“……”
说完最后一句，羡就识趣地闭上了嘴，更何况，该说的他都已经说了。
过了许久，残念承认了。
“你说得对，祖龙对幻枫，从来没有过怀疑，更不会怨恨，这一切，都是我……”
“所以，你现在找到你想要的答案了吗？或者说，你一直都知道。”
“不，我不知道，除非我亲眼看见，否则我绝不相信！”
羡挑了挑眉。
这残念是什么臭毛病？难不成一道残念还会精神分裂？
一会儿承认，一会儿又嘴硬，这性格怪别扭的，祖龙好像也不这样啊！到底是哪儿出问题了？
“好吧，随你。”
其实残念一直都知道答案，只是不愿意承认，它想要亲眼见证那个答案，让祖龙没有任何遗憾。
而见证真相的那一刻，便是它彻底消散的时候。
“你还要弄死我吗？”
“……”
“不说话就是不打算像刚刚那样压死我咯？也行吧，反正你自始至终，都没真想杀了我。”
羡笑眯眯地凑上前去：
“那么，能放我出去了吗？母亲和慕慕肯定知道我来了祖地，再不出去她们会担心的。”
话音未落，眼前的画面突然开始旋转，猝不及防之下一阵眩晕。
“你居然活着出来了！？”
羡睁开眼睛，是残识，它的旁边，还飘着残念。
“不行吗？”
“我可没这么说，你能完好无损地出来，也就是说，你放弃和那人族女子重新契约了？”
残识越想越激动，很快就可以完成任务，开开心心去见祖龙了呢！
真好啊！
“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放弃慕慕的。”
羡的话就像一盆冷水泼了下来，残识布灵布灵的光也不闪了。
“那你……？”
残识还没问出口，就被残念打断，它看着羡，语气十分生硬。
“祖龙的仙力，你还要吗？”
还有这好事儿？
羡一下子来了精神，忙不迭点头：
“要是肯定想要啊，我不就是为了仙力来的吗？关键你们不给啊。”
“你没改变主意之前，我还是那句话，等你哪天想通了再回来找我吧，不过我看，可能性不……”
残识一听就不乐意了，仍旧不愿意松口，它还不知道，一直坚守的规矩，压根儿就不是祖龙的意思。
不过它话还没说完，又被残念打断了，只听残念平淡的声音响起：
“给他吧。”
残识疑惑地看向残念：
“嗯？”
没听错吧？它居然让我把仙力给这个一心想和人族契约的小子，最不可能同意这事儿的，不应该就是它吗？
难不成那小子对它做了点儿什么？
残念并没有理会残识，而是继续看着羡，它有自己的打算。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