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梁风然似乎对小面首有意思？”
兰亭书馆里今日很清闲，闲到秦萧逸都要关店出去游玩了。
梁司年黑着一张脸进来了。
询问之下才知道，沈问悠竟然为了梁风然，驳了梁司年的面子。
梁风然说给梁司年的话，梁司年也挑挑拣拣摘了几句重复给了梁风然。
“我猜不透他的目的。”
梁风然面无表情，一副不怒自威的样子。
“前些日子说要娶祁玥，我连夜差人去给祁阳送了信，祁阳那边也差人进宫传信说即日回京，梁风然估计是想趁着祁阳父子不在京都，所以才出些损招，施压给祁家，想逼迫祁玥就范，祁阳一说回京，他便没有动静了。”
秦萧逸听完梁司年说的话，刚要点头附合，才发现梁司年说偏了：“问你小面首呢，你扯什么祁玥？”
梁司年清清嗓子，面上多了一丝烦躁。
“本王不愿意提她了。”
梁司年生气，在气头上，秦萧逸又不在，他尚存理智。
“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你倒不如直接问她。”
“问她做什么？本王本就和她无亲无故，她怎么样，和本王一点关系都没有。”
秦萧逸啧啧一声，这还是那个今天早上，天不亮就喊他去王府商量，怎么帮助沈问悠的梁司年吗？
人怎么能刹那之间变得这样快？
同样想不通这个道理的，还有一旁闷闷不乐的梁司年。
梁司年也不懂人怎么能一夜之间的变得这样快。
亏他还为了沈问悠的安危，担心到一夜未眠。
沈问悠就是这样报答他的。
越想越气，梁司年急躁的在房间内踱步。
“那梁风然就是个克妻之人，之前太子妃在生产当日而死，这个良娣上官玉儿，还进门多久，就疯掉了。”
“合着你还替沈问悠担心嫁给他之后怎么办？”
秦萧逸也是很少遇见梁司年如此生气的时候，便憋了坏心思，非要气气他。
梁司年没好气地瞪了秦萧逸一眼。
一想到方才在太子府中，沈问悠让自己走时，那个疏离冷漠的表情，梁司年就觉得心塞。
“你滚到一边去。”
秦萧逸也不恼怒，笑嘻嘻地继续说道：“你吃醋了。”
梁司年不说话，但是那快要将人杀死的眼神，足以说明一切。
秦萧逸虽是爱开玩笑，但也真不会把人逼到急眼的地步，讨自己欢心。
“况且，我觉得也是你可能想多了，人家小面首不是说，太子请她去府上祛邪祟，她怎么着也是观星殿的祝史，太子使唤她，她要是不去，岂不是违抗旨意？”
可即使秦萧逸如此说了，梁司年的心里，仍是没有得到半分宽慰。
眉头紧紧地蹙着。
他或许并没有怎么生气，只是潜意识的担心沈问悠。
担心沈问悠被人欺骗。
沈问悠对于梁风然来说，大概没有什么实质帮助。
梁风然想娶祁玥，是因为梁风然想要更加稳固自己的地位。
有了祁家军的帮助与支持，这个储君之位，才算是真的坐稳了。
不过他想得挺好，就算他来日真的登基做了皇上，祁家也断断不可能看得上梁风然，也不会趋炎附势，去讨好梁风然。
梁风然不懂将士的气节与风骨。
那他为什么突然选择接近沈问悠呢？
原因更是再简单不过了。
不过是因为他以为梁司年对沈问悠有意，他想恶心梁司年，想要将梁司年的心有所属，抢过去。
梁风然从小便是争强好胜的性子。
特别是爱和梁司年比。
“他是想和我争沈问悠，他以为，沈问悠是我的女人。”
梁司年语气沉冷，眸子里像是一汪见不到底的死水。
“那他以为的也不无道理。”
秦萧逸笑着说道。
梁司年白他一眼。
“算了，我能做的，已经认知意见，具体怎么选择，我不能替沈姑娘做主。”
梁司年的语气里，有着淡淡的落寞。
秦萧逸啧了一声，这就叫做患得患失吗？
“你放一百个心，我拿我项上人头担保，小面首不会做出让我们失望的事，她是个很有主见的姑娘。”
“但愿吧。”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从前意气风发的少年，此时已经是不再自信了。
早已没有当年的风度与潇洒。
“我说，王爷，你虽然做不成太子，但你好歹也是个摄政王，至于这般看轻自己？”
“我何时看轻自己了?”
“此时此刻。”
秦萧逸就是没正经，梁司年今日来兰亭书馆，也不只是为了此时。
有一件事一直萦绕在他心头。
“昨夜沈姑娘说了梦话，不断叫着梁风然与上官玉儿的名字，很是怪异。”
梦话？
秦萧逸顿时来了兴趣。
“你怎么能听见小面首说梦话？你不会钻人家姑娘床底偷听，当变态了吧？”
梁司年再也忍不住，挥起了拳头。
秦萧逸赶紧笑着认怂道：“别别别，我不敢了，王爷您继续说。”
梁司年这才收回手。
“你说她为什么在睡梦中叫那二人的名字？而且语气，十分悲凉，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那你怎么看？”
梁司年思忖之后，说道：“你还记得吗，沈问悠第一次和我说沈天明通敌卖国一事，我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说她和我有共同的敌人。”
“记得。”
“我们共同的敌人，我不知道，但我所谓的敌人，只有一人，便是梁风然，那自然，她的敌人也是梁风然，可她只是一个尚未及笄的小女孩，能和梁风然有什么血海深仇？”
话音落下，两人都陷入沉寂，说来，确实古怪。
沈问悠就是给人感觉神秘，总是让人觉得背负了许多秘密。
“你是怕她背着你行事，自己有什么危险吗？”
梁司年缓缓点头，说道：“是也不是，我只是很好奇，她为什么说梦话，会叫梁风然和上官玉儿的名字，他们之间又能有什么过节？”
“你与其在这里想，不如直接了当的去问，我发现你这个人，就是太闷，什么事都憋在心里，谁能猜到你心里在想什么？嘴长在你自己身上，你不去问，你等着人家主动来和你说？那小面首的性子，也是极其独立。”
梁司年眸中闪过一束光，转瞬即逝。
还头一次听秦萧逸说出来的话是有用的。
“本王走了，别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