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牧跟在轿子旁边，满怀着歉意和1愧疚道：“张老，实在是辛苦您了。晚辈安排不周，让您老一路上遇到了这么多的危险。”
张佗有些嘶哑的声音传了出来。
“这倒不是什么大事，老夫将近古稀之年，生生死死的事情早就看开了。只是你小子到底得罪了什么人？人家不但要至你家人于死地，就连老夫这个治病的都不放过？”
叶牧眼中闪过一抹怒意，有些低沉的道：“现在晚辈还没查出来具体的幕后主使是谁，但已经掌握了一定的证据，相信不久就能水落石出。不管是谁，晚辈绝对不会放过他！”
“啧啧，看来这一次动手的人不简单啊，连你小子一时半会儿都抓不住人家的把柄。”
感慨了一声之后，张茂忽然就转移了话题。
“灼华那丫头情况怎么样？”
“城中的大夫来瞧过，说她暂时没有性命危险，但毒素影响了心脉，想要清醒过来恐怕还需要很长时间。”
“这样啊……”
张佗没再说话，坐在轿子里思索起来。
片刻功夫，一行人来到了侯府。
将张佗请进去之后，叶牧本来想让老人家先洗漱一番休息休息，毕竟这一路颠簸让他看着就无比憔悴。
没想到张佗却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叶牧的好意。
“灼华丫头现在情况不一定如何，老夫哪儿有心思休息啊。先去看看，稳住丫头的情况再说。”
张佗如是说，叶牧也就没了拒绝的道理。
来到后院，陈苏苏带着几个女眷迎了上来。
“张老您终于来了，妾身听夫君说您此行艰难坎坷，您老没事吧？”
“哈哈哈，老夫也是老天垂怜之人，最后关头碰上了叶小子的人马，总算是捡回了一条老命。”
听到他将这种事情说的如此风轻云淡，陈苏苏不禁嗔怪的瞪了叶牧一眼。
“夫君，以后万万不可如此莽撞行事，万一张老有个什么意外，咱们夫妇万死难辞其咎。”
叶牧马上就诚恳的道：“是是是，这一次是夫君过于莽撞了，以后定然不会如此。”
张佗看了他们一眼，不耐烦的挥手道：“行了行了，你们夫妇不用一唱一和，老夫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灼华呢，快让我看看她。”
“先生请。”
进了阁楼之后，张佗在床边坐下，稍微扫了昏迷的许灼华一眼，眉头就紧紧皱了起来。
“叶牧，你有没有问出来，他们下的是什么毒？”
不等叶牧开口回答，张佗就自顾自的道：“看起来应该是西域那边的毒药，毒性猛烈发作迅速，能让人昏迷不醒，应该是……”
“曼陀罗毒，是也不是？”
叶牧不由得竖起大拇指赞叹道：“张老您果真是医术通天之辈，和那些刺客交代的一句不差。”
面对他的夸赞，张佗却没有丝毫欣喜之色，眉头紧蹙着看了看房间众人。
叶牧愣了一下明白过来，对房里的几人挥手道：“你们先出去，我有话和张老说。”
等到几人离开后，叶牧一脸疑惑的道：“张老，有什么问题吗？”
张佗叹了口气，看了看叶牧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张老，有什么话您尽管大胆的说就行。”
张佗点了点头，开口询问道：“你既然知道这种毒是什么，应该也了解它的产地了吧？”
“有些了解，据说是产自西域月氏国。”
“不错，正是产自月氏国。这种毒即便在月氏国来说都是稀有之物，基本上全数掌握在王室手中。大魏能获得这种奇物的途径非常有限。”
“前些年的时候，月氏国使臣进贡，其中就包含了几瓶这种奇毒。”
说到这里，张佗特意看了叶牧一眼，见他面色阴沉又忍不住道：“老夫和你说这些，不是让你怀疑陛下。陛下她绝对不可能做出此事，老夫是想让你顺着这条线查一查，看看是不是有人跟宫里勾结，将这种药盗了出来。”
叶牧沉默着点了点头。
他自然明白张佗的意思，但听到这种药是从宫里流出来的时候，还是不可避免的升起了一些其他的情绪。
尽管他也不想去怀疑那位皇帝，可堂堂宫闱森严的大内，加之皇帝又清洗了一番，按理来说一时半会儿没有人能将手伸进去才对。
如果照这种思路推断下去，他就不得不考虑到一些其他的事情。
再加上之前张茂带来的消息，说是皇帝对他隐约有些想要修补关系的意思，自己却毫不犹豫的拒绝，相当于是驳了放下身段的皇帝的面子……
他摇摇头，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暂时压在心底，看着张佗有些沉重的道：“张老，这种毒能治么？”
张佗捋着胡须点头道：“灼华丫头中毒不深，量也不大，如今就是被猛烈的毒素迷失了心脉而已，治疗起来倒是有几分把握。”
“亏得她命大，要是多喝上两口，神仙下凡也救不回来了。”
听到张佗这么说，叶牧悬着的心终于彻底放了下来，脸上难得出现了一抹释然的笑意。
“如此就麻烦您老了，一定要尽力将这丫头给救回来啊。她这身世您也知道，是个苦命人，好不容易跟着晚辈过了些差不多的日子，结果却又遇到这种事情，唉……”
叶牧叹息了一声，看着许灼华那张苍白的脸蛋满是心疼。
“放心吧，老夫有把握将丫头救回来。你小子一定要理智，千万不要莽撞行事知道么？”
“哈哈，张老您说笑了，晚辈怎么可能会莽撞呢？”
话音落下，张佗一脸不信的嗤笑道：“你小子是个什么人我能不知道？当初在京城就敢御街杀官，更何况现在翅膀硬了，手里有那么一亩三分地，真要做出来什么惊人之举老夫也不意外。”
“哈哈哈，您老说笑了，晚辈可没那个胆子。”
敷衍了一声之后，叶牧将话题扯到了许灼华身上。
至于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恐怕只有自己才清楚。
敢对自己的家人下手，那些人无异于已经触动了叶牧的逆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