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人怎么就这么没有眼力见呢？
自己都说了情同母女情同母女，压根儿就没有提过钱的事情，他是听不出来还是怎么的？
嬷嬷心中郁闷不已，慑于人家的威势又不敢发作，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煞是诡谲。
叶牧轻飘飘的扫了一眼，不带任何情绪的道：“嬷嬷，本侯也实话是说。要带她们离开，三人也是同意的是，所以本侯决计不会放弃。”
“你要是开出一个我能接受的价格，那本侯双手奉上银钱。可嬷嬷要是不改主意，那本侯也不是个什么好说话的人，今天她们我必须带走！”
此话一处，嬷嬷脸色更加难看。
这哪里是商量的意思，分明就是赤裸裸的以势压人强买强卖。
可人家是侯爷，即便真的这么做她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沉默了片刻，老嬷嬷咬着牙道：“侯爷，咱们出来做生意的讲究一个和气生财。您是侯爷，可也要想想不能断了我们谪仙居的财路不是？”
“是，我们谪仙居和您比起来不值一提，但上上下下也有几百口子人要过活呢。您把这三位一带走，谪仙居当即就没了支柱，老身用什么来养活那些人呐？”
“您想带走也可以，还是跟她们说的那句话，没有三十万两银子下不来！”
叶牧古怪的扫了她一眼，神情有些疑惑。
“嬷嬷，您是不知道三十万两银子的分量，还是再耍本侯玩儿呢？”
嬷嬷强行挤出来一抹笑容：“侯爷说笑了，老身哪里敢耍您玩儿啊？可她们三人只要在谪仙居，每年带来的银子少说也有将近十万两。给您报个三十万两的数，已经是老身亏本的报价了。”
“不不不，嬷嬷你这话说的本侯可就不爱听了。”
叶牧摇了摇头，伸出三根手指头。
“第一，她们三人一年能不能挣到十万两银子，还是未知之数。就算某一年做到了，可谁又能保证来年还有这种好事呢？”
“第二，她们是人，终有年老色衰的一天。按理来说到了三十岁，恐怕愿意捧场的观众就没多少了吧？到时候谪仙居的做法，恐怕就是找个下家把她们出手再赚上一笔，我说的对不对？”
嬷嬷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这个事情。
“那么再说第三点，本侯跟你谈这件事情，自然不是抱着强买强卖的心思而来。本侯虽然看不惯你们的某些行为，但说到底你们在这京城也是官府认证过的合法生意，本侯也没有什么理由来逼迫你们。所以，这件事情其实是一个交易。”
“交易？”
嬷嬷愣了一下，没太明白叶牧的意思。
“话说回来，这艘画舫，是不是谪仙居的一个分支产业？”
嬷嬷迟疑着道：“侯爷猜的不错，画舫只是谪仙居产业之一。酒楼、茶馆儿我们也有不少，算起来跟画舫的规模差不多。”
“那就结了。”
叶牧点点头，带着丝丝笑意道：“如果本侯说，可以让你们谪仙居的生意更上一层楼，甚至打着皇商的名号，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放任。”
嬷嬷瞳孔猛然一缩。
“侯爷，您，这种事情，可开不得玩笑啊！”
“你看本侯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吗？”
听到叶牧这么笃定，嬷嬷压下心中的震惊。
叶牧笑着道：“你们也知道，本侯之前接手了崔家的瓷器生意。只不过毕竟崔家耕耘多年，一时半会儿本侯想要将其掌控颇有些为难，人手上就是一个大问题。”
“如今虽然勉强撑住了局面，但实际上有很多地方都还非常混乱。所以本侯想着，你们谪仙居要是愿意，本侯可以让你们来入股这门生意。而且不需要银钱，只需要调动你们所有人手，将这门生意彻底掌控就行。”
“本侯实话实说，不怕你们在这一行扎根，也不怕你们手段通天彻底将其收归己有。有那个本事，你们尽管去做就好，本侯这边要的只有钱财收益，其他都无关紧要。”
“你们要是能做到，本侯不但不会担忧，还会非常支持。你觉得，这个交易条件如何？”
老嬷嬷心里顿时打起鼓来。
要是叶牧真的有这个意思，且不去压制约束他们，那这行没有了崔家这么个庞然大物顶在脑袋上，凭他们谪仙居的体量，慢慢的将其蚕食下来也不是不可能。
如果真做到了这件事情，那其中获得的收益简直不敢去想。
以前崔家光是明面上暴露出来的收益都有百万两之多，更何况其他私底下的大头？
就像那位侯爷说的，他们是生意人，一切以利益为主。
要真能合作到一起，别说三个女子，就是三十个又如何？他们也能咬着牙送出去！
内心激烈的斗争了好一阵，嬷嬷才抬头看着叶牧，眼神复杂的道：“侯爷，您开出来的条件，未免有些太丰厚了吧？她们三人，怕是远远不值那个价。”
“哈，嬷嬷是个聪敏人。”
“本侯就明着告诉你们，之所以开出来这个条件，是因为本侯现在没有精力和足够的人手，去将这条产业彻底掌握起来。所以与其勉强维持着这么个半死不活的状态，倒不如把它交给专业的人去做。这样本侯乐得轻松，你们也能有更加庞大的利益收获。”
“本侯借给你们一个名头，具体事情不会插手。你们能拿下来，那就合该你们发财。要是拿不下来，本侯也会把烂摊子处理干净，继续按照我的想法让这门生意运转。无论怎么说，本侯都不会亏本。你觉得，这个解释怎么样？”
嬷嬷现在大脑都快宕机了。
她不过是一个青楼掌柜，光是画舫这些事情就让人心力憔悴，更何况瓷器这种横跨几州，甚至可以说垄断了大魏的生意？
这种事情，远不是她一个青楼掌柜能够决定。
犹豫了片刻之后，嬷嬷咬着牙道：“侯爷，这件事情老身必须回报大掌柜，等他们商议之后再做决定，您看如何？”
叶牧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快去就是，本来这事也不是说给你听的。让他们快些，最好在两日内做出来决定，本侯之后还有要事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