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小燕继续讽刺。
“你们三班的人自己不想努力就算了，但别来影响我们一班二班的学生啊，将来他们可是要做国家栋梁的。”
“你什么意思！”
许淑瑶听出她话里的意思。
不就是在说，三班的人没出息，将来只能成为街头混混，不配成为国家栋梁呗！
这么明显的讽刺，是真怕别人听不出来？
许小燕柔和一笑，语气放缓：
“我能什么意思，我就是叫你们别在这里吵，耽误一二班学习，他们跟你们可不一样，你的学生将来只能在地里埋头苦干，我的学生却是要进城，为祖国效力。”
她话音落下，三班的孩子们，纷纷因为自卑而低下头。
他们仿佛是被世人遗弃的人儿，已经习惯这种嘲讽、辱骂、和被定义的人生。
连最基本的生气和反驳，都不会做了。
许淑瑶见状，压着内心火气，冷冷反驳。
“你没资格对他们的人生评头论道，他们能成为什么样的人，是由他们自己说了算。”
“呵，一群考试都不及格的人，能有什么样的好人生。”许小燕满眼不屑。
袁国庆听不下去，跑到许小燕跟前抓起地上的湿泥巴往她身上扔。
泥巴沾到许小燕白色的裙子上，还飞溅了几滴泥到她脸上。
“啊！”
“我们三班的人也不差！”
趁她受惊，袁国庆站出来大声反驳。
许小燕被这么一吼，确实下了一跳，但看到自己心爱的裙子被毁掉。
她气得咬牙，拿出老师威严质问：
“你敢不尊敬师长！”
“你不配！”
袁国庆朝地上吐口水，故意气她。
趁许小燕不备，他又故意朝对方扔泥巴，还放声大笑。
“哈哈哈，脏兮兮的样子，真丑！”
“你！我今天就替你爹妈好好教训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野孩子，什么是尊师重道！”
许小燕气得发狂。
她一双美目圆鼓鼓瞪向袁国庆，捡起地上的竹片，狠狠朝袁国庆脸上抽去。
“啪！”
在竹片还没落到袁国庆脸上时，许淑瑶疾步上前，一巴掌甩到许小燕脸上。
教室里看戏的众老师们，吓得纷纷捂嘴，哗然一片。
许小燕摸着挨打的脸庞，直视许淑瑶，眼睛里仿佛能喷出火来。
许淑瑶身后的孩子们看傻了眼。
大家都愣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喘。
他们心里都清楚，自己成绩不好，就是不被老师喜欢的定义。
上一年，他们就被全校的老师们看不上眼。
而且，像这种被其他老师欺负，羞辱的事，上一学期经常发生。
同学们的内心，已经麻木了。
可是，当他们看到许淑瑶老师，不但敢站出来维护他们，甚至还动手打了人。
孩子们的内心，是极度恐惧又害怕。
他们呆愣在原地，望着许淑瑶厚实的背影，心里又带着小小的期待和向往。
其中，最为惊讶的当属袁国庆。
袁国庆已经做好了迎接怒火的准备，没想到会有人替自己出头。
他看着犹如一堵墙挡在自己面前的许淑瑶，小心脏竟然扑通跳了一下。
这种感觉，既让他感到熟悉又陌生。
小时候妈妈也是这样护着自己的吧？
许小燕捂住被打的脸庞，怒气冲天：
“许淑瑶，你竟然敢打我了！”
“对，我就是敢打你了，你能拿我怎么样！”
面对她的质问，许淑瑶双手环胸，不以为然。
她甚至觉得，许小燕有点中二。
自己已经动手打过了，为什么还要做出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跟个智障女一样。
见她如此不在意，许小燕人有点懵。
虽然知道许淑瑶跟之前不一样了，她也没想到对方变化会这么大。
她不能输。
如果今天输了，将来只会输的更惨。
“许淑瑶，你自己扇自己两巴掌，我就原谅你，否则……”
“否则，你就要咬我不成？”
许淑瑶打断她的话，冷冽一笑，柔和的目光突变凌厉。
她一步一步朝许小燕靠近，手猛的搭在对方肩膀上。
“你干什么？”许小燕一惊。
从刚才许淑瑶扇自己巴掌开始，她其实内心有点小小的惧怕之意。
然而，许淑瑶却朝她露出一抹微笑，咬牙一字一句警告着。
“许小燕，我不管你跟顾一烨之前是什么关系，我都不感兴趣！你想怎么对付我，你只管朝我来，我只有一个要求……”
顿了顿，她抓肩膀的手，力道突然一紧。
“嘶。”
许小燕吃痛，面目因为疼痛而变得扭曲。
许淑瑶很满意她的表情，随后又逐字逐句道：
“别动我身边人，否则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说着，她抓着许小燕来到三班同学们面前，霸气侧漏道：
“你，今天必须给我班的人道歉！”
“许淑瑶你疯了……嘶。”
许小燕刚想咒骂，许淑瑶手上的力道又重了这几分。
“你如果不想被废掉手臂，就按照我说的要求做。”她冷声说。
“你……嘶！”
许小燕想反抗，肩上的疼痛差点让她掉眼泪。
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
等挣脱开魔抓，自己就跑。
她就不信许淑瑶这个死肥婆，还能跑赢自己。
许小燕放柔态度，哄骗道：
“好，我道歉，你先放开我。”
“放开你？”许淑瑶不屑，冷笑说：“你要是跑了，我还得把你抓回来那多费时间，你早点道歉，就能少受点罪。”
许小燕被揭穿了心思。
她脸色难堪至极，心里恨不得将许淑瑶大卸八块。
让自己给一群小屁孩道歉，将来自己还怎么在其他老师面前，抬起头做人？
可是，自己不道歉，看许淑瑶的架势，决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想起之前李伟吃的苦头，她心里清楚，许淑瑶绝不是在说假话。
冷静思考一番，许小燕最终倔强的抬着头，说：
“对不起。”
“同学们，你们接不接受她的道歉？”
许淑瑶微微一笑，大声询问三班的孩子们。
三班的人，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道歉。
大家都是懵的，甚至有些胆子小的，害怕的躲到同学们身后藏起来。
眼见大家不搭话，许淑瑶眉目紧拧，心情有些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