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慈:“……”
她微笑，“柳柳昨天晚上洗了一套可疑的茶具，今天就说要和表哥谈婚论嫁，你不觉得有点奇怪吗？”
薄荷满脸震惊，“啊？！”
姜慈摸摸她的狗头，“下次有什么事，先告诉我，好吗？”
薄荷神游天外的点点头，又想起柳柳来，呐呐，“那……那她现在岂不是……”
姜慈点点头，“她跑了。”
跑……跑了……薄荷的脸一下白了。
疑似毒害大小姐，她能不跑吗？姜慈淡淡道：“先别打草惊蛇，等明天再抓她。”
薄荷一脸懵懂，“什么意思？”
“因为今天晚上到明天就会出现一个幸运儿出来自首了。”
餐桌上那番话可不是白说的。
……
翌日清晨。
小姑娘哭哭啼啼的跪在了引星阁门前。
姜慈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听着小姑娘结结巴巴的说：“是奴婢猪油蒙了心，胆大包天，还望大小姐念在奴婢在府里十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饶过奴婢的家人吧……”
小姑娘哭的可惨，她看起来年纪比姜慈还小一点，皮肤生的很白，面团似的，跪在那里，可惨了。
姜慈抬了抬下巴，“你叫什么？”
“奴婢……奴婢许秋灵……”
姜慈一愣，“许管事的女儿？”
许管事是府里的老人了，主要管的是出纳这一块，后院的钱财来往多半都过了他的手，也算半个账房先生了。
许秋灵委委屈屈的点头。
姜慈想了想，道：“你和陈瑞，是怎么回事？”
许秋灵低着头，声音微哑，“奴婢之前出去采买的时候认识了他，他一开始的时候说会娶奴婢，后来……后来我发现被他骗了，就……就动了杀心。”
她说：“我父亲是管出纳的，所以钱财物品之类的，我也都知道一点，我就把他骗了进来，然后再把他锁在冰窖里，冻死了。”
姜慈眉眼微垂，“那和本小姐又是怎么扯上关系的？”
许秋灵怯怯的看着她，“奴婢……奴婢也在这府里生活了十几年，知道您地位比其他人都高，又是即将成为皇妃的，便想着要是能把事情推卸到您身上，说不定昱王殿下还能……能保我一命。”
姜慈笑了，她抬了抬手，端过小几上的茶盏，慢条斯理的抿了一口，淡淡道：“那你可就想多了，莫说殿下与我还未成婚，就凭你险些搅黄了我的婚事，我便不会这么仁慈。”
许秋灵白着一张脸，神色怔松。
姜慈看了她一眼，点了点桌面，“你进来，其他人出去，我有话说。”
府里下人并不乖张，很快便都退了出去，许秋灵愣了一下，也赶紧爬起来，怯怯的进了房间。
之前是姜慈在屋内，她在屋外，姜慈待她进来后，把门一关，直白道：“青姨娘给了你多少银子？”
许秋灵呆住，随后整张脸都涨红了。
姜慈嗤笑一声，“别瞒我，没意思，她给了你多少银子？”
许秋灵嘴唇抖了抖，随后“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颤声道：“大……大小姐……奴婢，奴婢听不懂大小姐在说什么。”
姜慈看着她，心里谈不上怜惜，她冷冷的，只开门见山道：“陈瑞平时和你相处时，一般都在哪？”
“什么？”许秋灵一脸茫然。
这小丫头不通人事，什么都不知道，青姨娘就敢让她来，也不知道是多看不起她的智商。
姜慈这个人，有时候有点奇怪的恶趣味，她咬着唇笑，指尖在空中画了个圈，“我问你，你们两个一般都在哪私会？”
许秋灵耳朵都红透了，结结巴巴的说：“树林……树林里。”
“哦是吗……我听验尸的仵作说，他大腿上有颗痣，这事你知道吗？”
许秋灵有一瞬间茫然，显然这个问题对她来说有点超纲了，她低下头，犹豫着开口，“知道……”
下一刻，姜慈笑出了声，“我骗你的。”
许秋灵：“……”
“行了，我知道凶手不是你，你瞒不了我，这事我估计是青姨娘指使你的？也对，她掌管中馈，要威逼利诱你应该很简单，她膝下三个子女，排除男人，还剩姜玉摇和姜悠。”
“我这里有陈瑞和她们两个其中一人来往的信件，只要大理寺的人对比一下笔迹，凶手是谁便呼之欲出了，许秋灵，你是家生子，在府上比一般下人都有脸面，我很好奇，青姨娘到底是给了你多少，才让你连命都不要了。”
许秋灵看着她，她第一次知道，这位往常也并不熟悉的大小姐竟然是个如此……直白敏锐的人。
可她不能开这个口，她脸上冷汗滑落，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
姜慈一向不喜欢和人废话，她一抬腿准备往外走，“机会我给你过你了，既然你不要那就算了，我这就去将来龙去脉告知昱王，届时你想保的人，还是保不住。”
这句话如同当头棒喝，许秋灵还太小，她立马就慌了，她跪在地上，瞪大了眼睛，伸手碰到了姜慈的裙边，失声喊道：“不……不要，大小姐！”
姜慈堪堪停在门前，转过身，“说吧。”
许秋灵哽咽许久，最终才额头点地，哑声道：“是……青姨娘，我父亲贪墨了些公中银两，被她抓住了把柄，她便威胁我父亲，让我去顶罪，并且告诉了我一些事情，让我照着这么说，她还说……还说您也是想息事宁人的，这样我家里的人就都能活下来。”
她把这一番话说完，早已是泣不成声。
姜慈并不感到意外，事实上青姨娘用的法子，除了利诱那就是威逼，许秋灵还小，对她来说再多的银子她都用不上，那么就只能是拿家人威胁了。
家生子，便是这个府上世世代代的仆人，签的是死契，若主家不主动为其脱籍，那生下来的后代多半也会在府里为奴。
听起来凄惨，但实际上深宅大院里的下人日子过的通常会比外面那些人好很多，家生子拿到的月钱更高，在府中地位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