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慈意思意思给人竖了个大拇指。
现在还早，两人本来是打算随便找个酒楼坐着，但也不能干等着不是，最后索性去那边瞧了瞧，章文说春香楼便是笃定他们能找到，这地方确实挺显眼。
相比较来讲，春香楼应该属于稍微低端一点点的青楼，就是比不上那些高端的，比如满园春和松竹管这种，但春香楼生意也很好，现在还没正式开门，但里头喝酒吃饭的也不少。
大梁的青楼也不光是只做皮肉生意的，白天的时候便可以喝茶看表演，只不过价格也比一般的地方要贵上许多了。
春香楼的装修，如果要用一个词去形容的话，那便是花里胡哨，姜慈没觉得有多好看，特别像扫黄打非的时候，被扫了的那个装扮。
他们不过在门口转悠了一圈，便从里头出来两个过于热情的姑娘，娇笑着道：“两位客官怎么不进去？”
姜慈一愣，心想电视剧怎么骗我，这青楼怎么连我也招揽？
谁料那姑娘下一句话便叫她愣在原地，“你莫非是……姜大小姐？”
商行川眉心微蹙，姜慈顿了顿，“你知道我？”
她也没想着要隐瞒身份。
那两个姑娘表情有点怪，像是有点心虚似的，生意也小了很多，一个摇了摇头说不认识，另一个结结巴巴说认识。
傻子也能看得出来她们有问题了。
姜慈瞥了眼，里头还挺热闹，索性道：“既然认识，那进去说话吧。”
她这真给那两个姑娘整不会了，对视一眼后均尬在那里，商行川将她们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
最后这两姑娘对视一眼，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道：“姜……姜小姐随我们来吧。”
两人方一进门，便能闻到一阵足以将人熏晕的香气，整个鼻腔里都是那股味道，又古怪又香的离谱，两位姑娘早已收起了那妖娆的样子，颇为规矩的带着他们进了雅间，给他们上了茶，然后就不敢再说话了。
姜慈闻了闻那茶香便知道劣质，也没去喝，倒是其中一个姑娘误以为她是防备着茶里会不会下了什么东西，自己也笨嘴拙舌的不好解释，干脆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她倒茶的时候，手都抖。
她们两个都喝了口茶之后，其中一人方才开口，“姜小姐，我们两个绝对不是对您存了什么坏心思，我们只是想……想提醒提醒您。”
“对对对，就是想提醒提醒您。”
姜慈说：“你直说便是。”
“就是……就是……您府里这两天是不是多了一个叫燕心的姑娘？”
这个名字还真是巧，姜慈没多久前才听过。
她点了点头。
那姑娘就犹犹豫豫的开口，“燕心，她是我们这的姑娘……几天前，来了个男人，把她赎身走了，那个男人说是定南侯府的家仆。”
青姨娘带来的燕心是个娼妓，有意思。
“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着意打听了一下，都说定南侯洁身自好，应该不会想着这档子事，更何况那天跟那个男人一块来的，还有个女人，看穿着打扮，似乎是主子。”
她们两个说话的声音愈发小了，“定南侯府前阵子才出了事，然后全城皆知，您即将嫁人，我们就觉得……说不定，是你们府里的人，把燕心塞到您身边，是想算计您。”
姜慈：“……”
商行川：“……”
其实姜慈已经知道她们说的算计具体指什么了，并且心里也对她们两个青楼女子居然能对定南侯府内部的事情知道这么多而感到惊奇，但现在商行川在这，她也存了几分逗他的心思，遂佯装不懂，“算计……算计什么呢？”
两个姑娘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姜小姐，您马上要嫁入皇家了，那个女人虽然不知道是您什么人，但能干出这种事来，也肯定是对您不轨的，说不定就是想着……用燕心，将来分您的宠！”
“那可是昱王殿下，不知道多少人羡慕，想拉您下水呢！”
姜慈憋不住了，她想笑。
商行川全程坐在她旁边，闻言方才抬了抬眼皮，淡淡道：“本王在此，有何贵干？”
两位姑娘：“……”
姜慈第一次看见人的脸能以这么快的速度变红的。
她们两个战战兢兢，“奴家真的没有别的意思，还望殿下饶命……”
商行川不置可否，“嗯”了一声。
姜慈心里明镜似的，这两个人讲的半真半假，燕心的来历大约是真的，青姨娘找她来，也就是打的这个主意，但她们两个来找自己，只是因为嫉妒罢了。
嫉妒燕心能有这样的机缘而她们自己没有，这种想法很正常，说不上是罪大恶极，她们没有自己说的那样纯良，但对于姜慈而言，也称不上是坏，毕竟她也不吃亏，他们有什么小心思，和自己关系不大。
两人也没想到这还能碰上昱王，脸上的表情都颇有些莫测，啥也说不出来，姜慈估计她们满脑子想的都是后悔，不过姜慈对于燕心的来历倒确实有点好奇，青姨娘跟她这些年算得上井水不犯河水，况且原主也不像个傻的，她怎么就会感觉，自己会任由她行事呢？
两位姑娘战战兢兢盼着姜慈什么时候能大发慈悲放她走，姜慈瞥了眼窗外，忽然说：“你们在这干了多久了？”
姑娘不敢不答，连忙说：“也没多久，两三年前，家里欠了债，便拿我出去抵了。”
“那你知道在这附近摆摊的那些小摊贩吗？”
两人有些茫然，但还是点了点头。
“馄饨摊，有印象吗？”
其中一个姑娘犹豫着点了点头，补充道：“这附近卖馄饨的就一家，您一说我们就知道是谁了，摊主似乎是姓刘？”
“是。”
“姜小姐，如果你们是想问馄饨摊的事，其实得问问燕心，她和馄饨摊老板的女儿燕心，似乎关系还不错。”
燕心和刘玉珍认识，姜慈和商行川对视一眼，心想这未免也太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