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蹭到这个时候她才想起来，冬宴的事还没说呢。
她想了想还是把这事说了，商行川听罢，神色淡淡的，像是知道她在顾虑什么，道：“别担心，陛下不会多说什么，届时你躲在我身后就行。”
躲在他身后……姜慈有点想笑，硬生生憋住了。
到了晚上，依旧是无事发生，只不过……
主院内，她看着商行川，诧异，“你病好了？”
她记得这人之前还是病歪歪的。
商行川点点头，表情很正经，很严肃，“书房太冷。”
姜慈于是顺理成章道：“那我去睡书房？”
她想的很简单，商行川病了，之前也是因为怕度了病气给她，所以才搬去书房的，现在他嫌书房冷，那就自己搬去书房好了。
商行川：“夜里难行，还是不要劳师动众为好。”
姜慈：“啊？这是劳师动众吗，我自己搬过去就好了。”
商行川：“我的意思是，觉得书房太冷，不宜住人，以后还是都睡主院吧。”
他说话时，脸上神情淡然，但通红的耳尖却暴露了他此时的心情。
姜慈定定地看了他两秒，“其实殿下你就是想与我同寝吧？”
商行川：“……”
不知为何，这明明应当是十分旖旎的情景，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却带了点风烛残年的味道。
他抬眼与她对视，又错开目光，生硬道：“很晚了，睡吧。”
姜慈憋着笑，反正两人之前也不是没在一张床上躺过，也没怎么样，再说了，睡相差的是她自己又不是商行川。
很多事情她看的都很坦然，也并不扭捏。
她清楚的知道，此时此刻她对商行川是有好感的，毕竟这个人对她好，性格也出乎意料的……有点可爱，在这个时代，他也给了她最大程度的尊重，更何况就算光看脸，商行川也有让人一见钟情的本钱。
只不过姜慈终归是姜慈，她是理性的，在商行川之前，她从未爱过什么人，也并不知道刻骨铭心的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所以下午，她才会坦然的跟商行川说，她不爱他，也不恨他，因为确实称不上爱，只是好感而已。
姜慈心想，他们两个成婚时间不长，但也有些日子了，或许该发生什么……她倒也不介意。
商行川沐浴完后，带着一身冷气坐在了她身旁，随后老僧入定般躺下，两手交叠置于小腹上，身板笔直的合上了双眼。
姜慈闭着眼睛等了一会儿，直到感觉身旁人呼吸平缓了。
姜慈：“……”
她小心翼翼睁开一条缝，侧过脑袋一看，商行川睡着了。
黑暗中，她伸手给他竖了个大拇指——您老的睡眠质量真是世界第一。
……
半夜时有风吹过窗棂，商行川睁开眼睛，眼底是一片清明，哪有半点睡意？
身旁的姜慈已经彻底睡熟了，她侧着身子睡，半张脸被包裹在被子里，小脸睡得红扑扑的，呼吸平缓，像是做了什么美梦，一只胳膊就这么大喇喇横在前面，手指头就搭在枕头边上。
借着月色，他盯着她的面庞看了许久，最后才闭上眼，虔诚的微微低头，在她指尖上落下一吻。
他完成了今天一直惦记着的事，心满意足睡去。
而姜慈——她搭在枕头上的那只手轻微动了动，最后，缓缓地，害羞的蜷了起来。
……
翌日，姜慈行尸走肉般被摁在椅子上用早膳，眼前是冷嬷嬷一板一眼的跟她说宫里宴会的规矩。
冬宴就定在明天，姜慈以前也是参加过宫宴的，只不过身份不同，那时她只是贵女，虽然侯夫人常年不出佛堂，也不会带着她交际，但是她身份在这，不会有人怠慢她，以她的性格，但也同样不会出什么风头。
现在她是昱王妃，一举一动还不知道多少人盯着，行差踏错都关乎两府的颜面，冷嬷嬷作为宫里出来的人，教养之责自然而然就落在了她身上。
姜慈吃着水晶包，主打一个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最后一向肃然的冷嬷嬷无奈道：“娘娘，您还是认真听吧。”
姜慈寻思我也想认真听，但我听不明白我有什么办法。
说到最后冷嬷嬷估计也摆烂了，姜慈连忙贿赂她，“嬷嬷早膳用过了吗？没用过的话不如一起吃点。”
皇家一日三餐都有定例，昱王分府别住，一日三餐相比起在宫里已经有所减少，但早膳仍有四热三冷一汤，午膳更是十六道，晚膳同样是十六道，这些虽不是给商行川一个人吃的，但他们两个一块吃，其实也吃不完。
虽说一道菜没多少，但积少成多，姜慈才吃了短短的这些时日，就已经感觉自己脸颊莹润了不少。
冷嬷嬷自然是推拒了，临走前恭敬道：“面圣的朝服晚些时候会送来。”
姜慈点点头，继续和满满一桌子菜做斗争。
她起床的时候商行川就不知道去哪了，也吩咐了人，告诉她早膳不必等他，姜慈慢吞吞吃着，又想起昨天晚上那个冰凉的吻。
也不知道他是在黑夜里等了多久，才以为自己睡着了，才偷偷亲的？
姜慈心想，咱两也不是不可以亲近些的，他这整得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
也可能……他就是不小心碰到了？
——是吧！说不定就是不小心碰到了。
她正吃着饭，眼神忽然凶恶起来了！
商行川方才跨进门槛，脚步便是一顿，“今日的早膳不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