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孙不孝，让你受累了？
这句话的信息量可太大了。
徐婉轻声道：“可除了这一句，别的倒是都没有了。”
“然后老将军就咽气了？”姜慈说。
“是，然后……他就看着我，我看他面色青黑，像是许久没用过饭了，就问他是不是还没吃饭，我看见桌上有一碗粥，本来想端给他，可他却闭上了眼睛。”
那天夜里的事情，回忆起来还是觉得诡谲，那碗粥在桌上摆了许久许久，久到她都已经快要忘记这桌上还有一碗粥了。
“后来呢？”姜慈看着她。
“后来，我就发现他没了呼吸，我当时真的特别害怕，便大叫起来，紧接着就有丫鬟冲了进来，说老将军被我给杀了……”
她又开始颤抖起来，姜慈顿了顿，轻声安抚着她，“没关系的，如果想不起来的话就先别想了。”
徐婉便点了点头，说：“我……我也只知道这些了，后面我就就是莫名其妙的被他们认为是杀了老将军的凶手，把我关了起来，再然后就到了这个地方。”
姜慈站起来，“嗯，我知道了，你先休息吧，明天，今天太晚，我们先回去了。
徐婉显然是愣了一下的，她说好，然后目送着姜慈离开了屋子。
姜慈出了门，徐婉还在原地站着，伴随着门被关上，最后一丝光亮也没有了。
姜慈在门边站了一会儿，看见商行川负手而立，他站在廊下，夜风习习，吹动他鬓边的发丝，从她这个角度看去，当真是丰神俊朗。
商行川见她出来，微微侧身。
姜慈走上前几步，说道：“走吧，回府。”
商行川道：“如何？”
两人走远了些，姜慈方才道：“徐婉……应当不是全然无辜。”
商行川挑了挑眉。
夜风把姜慈的声音吹的远远的，两人一路出了大理寺，商行川扶着她上了马车，姜慈继续说道：“在她刚才说的话里有不合理的地方，隐瞒了很多，但是我感觉更像是要保护什么人，这两天先盯着陈家，我觉得他们家怪怪的。”
陈家苛待老人这一点是板上钉钉，但姜慈不明白的是，陈家和徐家到底什么仇什么怨，要徐家连自己闺女都送来顶罪了。
马车行至柳荫河边，明显变得难走了些，姜慈挑开车帘往外头看去，竟被亮的晃了下眼睛。
只见许多百姓在街道上行走，河边更是聚集了不少人，看样子似乎是正在放花灯。
姜慈扭头看向商行川，“今天是十五？”
她怎么记得似乎还没到十五呢。
商行川说：“过几日才是十五，只是大梁习俗，十五的前几天也放花灯祈福。”
姜慈挑开帘子，出神的望着窗外。
她似乎是见过这一幕的，自己坐在马车里挑开帘子向外看去，花灯映着河水泛起波澜的红。
她动了动唇，“我想下去放。”
……
两人下了马车，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逆流而行，两人本来是隔着一段距离的，直到姜慈被人挤得歪了一下，商行川大手一揽，将她捞了回来。
两人的距离便没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