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泽远？
从陈亮脸上的表情来看，他显然是懵了一瞬的。
几乎是过了一会儿，他方才结结巴巴支支吾吾道：“殿下，不管这谣言是如何而来……但这完全是无稽之谈啊！犬子从小便敬仰祖父，一直是毕恭毕敬的，怎么敢有这种想法？”
“敬仰？”商行川反问，“他敬仰？你们陈家通家上下，对老将军有心？”
陈亮整张脸都涨红起来了，要不是顾忌着身份，姜慈感觉他都要跳起来了，只见他吭哧带喘的说道：“殿下这话好没道理！那是生我养我的父亲，我怎么可能苛待他？”
说实话，若不是验尸时姜慈便已知道了老将军的真实死因，还真要被他这副样子骗过去了。
他不该当将军，该是当演员才是。
气归气，陈亮还是得把自己的目的再三申诉了，他缓了口气儿，又低声说道：“殿下……老臣这也是逼不得已了，还望殿下能把那个丫鬟交还给我们陈家。”
商行川却是讽然一笑，“那是徐家的丫鬟，怎么又成了你们陈家的？陈将军今日这一趟来的好没道理，此时此刻不该去处理老大人的身后事么？反而在本王这叫嚣什么？”
陈亮没想到吃了这么个闭门羹，一时脸色有些讪讪，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可又闭了嘴。
可他又不甘心就这么走了，于是便僵在那了。
商行川摆了摆手，道：“陈将军不妨回去问问你的好儿子干了些什么罢。”
陈亮抿了抿唇，一言不发的拱手走了。
陈亮走后，姜慈方才从珠帘后面走出来，她抬了抬下巴，“派人跟着了吗？”
商行川微微颔首，“沉渊。”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回去跟陈泽远必然有一番话说。
这地方就置了两张椅子，姜慈不愿意去坐陈亮刚坐过的那个，商行川便站起身来给她让了位置。
姜慈点了点桌面，说：“我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
很奇怪，如果要说撒谎的话，目前的三个人似乎都没有撒谎的痕迹，徐婉、影儿、陈亮，皆是如此。
“难道事情的关键实际上是出在陈泽远身上，他骗了徐婉也骗了陈亮和颖儿？”
但这话也刚刚说出来，她就意识到不对了，影儿是个丫鬟，她所得到的信息应该是从徐婉那边得到的。
除非是徐婉自个儿并不觉得这些事有什么问题，她就是铁恋爱脑，她把陈亮的行为正常描述，但是落在影儿眼里，却是发现了不对。
就像朋友与朋友之间那样，明明那个男人在她嘴里是个一无是处的河童，但她就是超爱。
……
“逆子！跪下！”幽暗的陈家祠堂中，陈亮手持戒鞭，而跪在他面前的，正是陈泽远。
陈泽远光看脸的话，的确称得上剑眉星目，他眉眼端正，又有着年轻人独有的朝气。
他一声不吭的跪在蒲团上，低着头。
陈亮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想也知道，他此时此刻定是满脸的不服不忿。
“你到底是被那个女人灌了什么迷魂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