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一过，纪萧然就忙了起来，钟江集团每年的年假都不长。
钟江集团。
早上的例会正常开展，坐在上位的男人侧脸轮廓深邃，眉眼清冷地看着下面汇报的人，表情说不上的难看。
下面人战战兢兢的汇报完重新回到座位，纪萧然的薄唇依旧紧抿，并未开口。
下属松了口气，看来并不是汇报的内容有问题，应该是纪总最近的心情不好。
例会结束，纪萧然沉着脸吩咐接下来的工作，将新项目的负责人单独地带去了办公室。
沈永言作为特助，办公室就在纪萧然办公室的外面。
“提起点精神，纪总今天心情不好，没事都别去触霉头。”
沈永言看着依旧紧闭的大门，刚刚那位新项目的负责人已经进去半天了，现在说不上里面是什么情况。
秘书们应了一声，心里无不在感谢这位能洞察领导心情的同事。
果不其然，新项目的负责人拿着零散的文件弯着腰从纪总的办公室走了出来。
本就稀薄的头发被汗水打湿些，垂在脑瓜顶上，看起来好不可怜。
沈永言早就觉出些不对劲来。
纪总的妹妹找了回来，两人一起过了个团圆年，按理来说就算纪总脸上没有表现出很高兴，那也不会是一脸沉色。
应该是这过年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是他所不清楚的。
桌上的手机弹出条消息，沈永言勾了下唇角，带着些许笑意地回复对面的消息。
新项目的负责人那副模样从里面走出来，想要进去汇报今天行程的秘书犹豫了一下，将文件轻放在沈永言的桌面上。
这也算是秘书部不成文的规定，秘书们搞不定的事交给沈永言完全可以。
沈永言没拒绝，过了将近一个小时，这才拿着秘书刚刚给的文件夹进了办公室。
此时的纪萧然正在看新品研发的测试结果，不耐地捏了捏眉心。
见是沈永言进来，放下手里的文件，静等沈永言开口。
“纪总，中午十二点有个线上会议，下午要和富云集团的辰总见面。还有就是今天是温总女儿的成人礼。”
纪萧然蹙了蹙眉，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一会儿去挑些小女生喜欢的礼物，提前了解一下那边的喜好，再去老宅那边把我的那套黑色西装拿过来。”
沈永言把纪萧然吩咐的这几项全都记录了下来，心里面有所猜测，轻声开口：“还有什么吩咐吗，纪总。”
重新翻看文件的纪萧然抬起眼皮看了沈永言一眼，心里避无可避地想起来程慕。
翻开手机，看着两人近些天都没联系过的聊天框，将手机随意地甩在桌面，发出些声响。
“辰总的大女儿辰雪儿现在在黎城呢吧？”
沈永言回忆了一下昨天和辰总见面时聊到的，点了点头，“在，辰总昨天还说女儿刚回来，要回家陪女儿。”
“约一下，今晚温家生日宴我缺个女伴。”
说完，纪萧然继续垂眸看着新产品的测试数据。
沈永言品出来了些纪萧然的意思，心里面已经对纪萧然最近的反常有了些猜测。
多半是和程小姐有关，两人怕是过年的时候又闹了些别扭。
沈永言没再吭声，放缓了些脚步走出了办公室，开始着手准备纪萧然刚刚吩咐的事。
清晨，和程母一起择菜的程慕接到了来自邱梅的电话。
程慕放下手里面的菜叶子，快步走到茶几，拿起放在上面的手机。
“准备一下，今晚有个晚宴要你参加。”
“什么晚宴？”
“是温总家的小女儿成人礼，温总的妻子是之前圈子里面有名的谢影后，传闻她要重出江湖，正好她的小女儿喜欢你，我想着带你去混个脸熟。”
程慕不喜欢参加这种宴会，但是听邱梅这么说，来了兴致。
她最近没工作，但也没闲着，没事就在家里面找一些老电影看，邱梅嘴里面说的谢影后，程慕清楚。
“今晚几点？”
“晚上七点，五点会有车去接你，礼服什么的我都给你准备好了。”
挂断电话，程慕看了下没有新消息提醒的手机，眼睫轻颤，将手机熄屏。
医院里，年过半百的老人拿着手机，胸膛起伏着。
“爸，你断了我的生活费我在m国怎么办啊？”
女声在那头带着些哭腔说道。
程鸿任捏着手机，气上心头，“我送你去m国是想让你好好生活，在那边找个靠谱的工作，能养活自己，你倒好……”
说到气头，程鸿任止不住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
年轻的护工在老人的轮椅后，面色温柔给程鸿任轻轻拍着背部。
又说了几句，电话在程鸿任说出“混账”后被挂断。
程鸿任脸色难看地看着被挂断了的手机，在护工的照顾下平复好了自己的心情。
“医生说了，您老不能动气。”
程鸿任轻叹了口气，看着和自己女儿年纪差不多大的护工，神情有些恍惚，“如果我的女儿要是像你这样能自食其力就好了。”
女护工笑了笑，脸上的表情不变，“我啊，我还羡慕程小姐有您这样的一位父亲呢。”
“病床前无孝子啊。”
程鸿任叹着气说完，让护工推着自己出去走走。
医院外面冷，护工推着推车送老人来到了楼顶，这里不少老人在下棋。
认识程鸿任的老头瞧见人来了，摆摆手招呼着女护工往这里推，“正好你来了，再来比画一局。”
下午五点，程慕准时出门，上了停在楼下的保姆车。
司机还是之前的司机，不过后座坐的并不是计昭昭而是邱梅。
邱梅膝盖上放着平板，里面是密密麻麻的行程安排，程慕看得头疼。
邱梅瞧见程慕那痛苦的模样，浅笑了一下，“新的一年也要努力工作。”
程慕没什么精气神地应了一下。
邱梅给程慕的年假还是很长，现在突然要高强度工作，程慕还不太习惯。
“今晚的温家的晚宴，纪总会去吗？”
邱梅突然问纪萧然的事，程慕愣了一下，这些天两人都没联系，她哪里知道这些。
“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