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千帆脑门上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你在说什么？”
“我们和莫远辉怎么可能会有交情？”
苦莲表情一顿，他端详着顾千帆和洛闻的表情，没有丝毫作假的意思。
他忽然感觉自己好像误会了一些事情。
江见月眼看着他们的表情淡下来，似乎有说不通的地方。
身子往前倾，一脸好奇。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总要说出来才行。”
“看起来你们好像并没有达成一致。”
洛闻率先开口。
“当年我们前后脚进联盟，关系一直不错，苦莲一直是联盟前首领重用的对象。”
“当时和他风头并肩的就是如今联盟首领之下，一把手莫远辉。”
“他们两个虽受重用，性格却大不相同，苦莲性情洒脱，总有人想要和他结交，我和千帆也算入其中。”
苦莲对于他叙述事实还夹带私货很是无奈。
他实在没忍住，插了一句话，解释道。
“那时候千帆和洛闻在联盟里同样风头无两，加上白山，我们几个都是是联盟重用的对象。”
“人在微时尚且可以共苦，当时我们跟着联盟一起发展，从无到有，也算是抛头颅洒热血。”
“可联盟打出了声势，人心也就散了。”
他说着不自然的叹了口气。
洛闻接过他的话头，淡声道。
“联盟声势越发浩大，联盟首领的威望也就水涨船高，众人心思也就不在打造联盟而是争夺位置上。”
“联盟出色的年轻人很多，可是继承人的位置只有一个。”
“当时在联盟首领底下，得到赏识的也就这么几号人，有人不在意，可有些人却把这位置看的比命还重。”
江见月眨了眨眼，看了看顾千帆，又看了看苦莲。
“那按理说，你们三个都不是想要那个位置的人，铺垫就这么多，耍心思的应该就是那位莫远辉了吧？”
孟奇抱臂，慢悠悠的道。
“可是现在坐在联盟首领位置上的是白山。”
“实际掌权人依旧是莫远辉。”
顾千帆不咸不淡的提醒他：“你要知道，现在联盟的人，唯莫远辉马首是瞻，白山也只不过是他故意推上位的傀儡罢了。”
他抿了抿唇，继续道。
“当年他们拼尽一切想要的无非就是联盟首领的位置，可是前首领还正值壮年，怎么肯定会那么快选出继承人。”
“不过他当时倒是和我提过，最有可能继承位置的就是苦莲。”
苦莲愣了一下，他下意识追问了一句。
“你是认真的？”
顾千帆颔首，直直的对上苦莲的视线，认真道。
“都到了这个时候，我也没有必要说瞎话。”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看不出前首领偏爱你，身为旁观者看着这一切的莫远辉却很清楚。”
“所以也更加嫉妒，以至于做出那样的事。”
顾千帆向来对继承人一事没有太多关注，完全是因为事关苦莲和白山，才会上心几分。
洛闻目光落在苦莲身上，慢吞吞的道。
“所以我很奇怪，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们和莫远辉的关系很近？”
顾千帆的目光同样扫了过去。
这也是他所好奇的。
苦莲身上承载着众人的目光，眸光微挑，眼角微微眯起。
“这就要从很多年前说起了。”
“如千帆所说，我确实没有看出首领有任何重视之意，我视他为兄，从来没有想过着手联盟的任何位置。”
他的目光越发幽深，声音淡然中多了几分感叹。
“你们进入联盟的之前，局势已经开始明显变化。”
“我不清楚原因，却很明显的感觉到，前首领对于我越来越疏远，千帆和洛闻同样如此。”
“你们似乎和莫远辉的关系越来越近，最后前首领重伤垂危，意外陨落之际，都没有召见我。”
“我依稀记得，最后选择首领的时候，你们还选择了莫远辉。”
“莫远辉一直明里暗里针对我，我没办法，只能一退再退，可终究是忍无可忍只能提出退隐。”
“自那以后，我就离开了联盟，其他的事情都不太清楚。”
“和白山联系的时候，也没有再提过莫远辉的事情。”
顾千帆眨了眨眼，很怀疑苦莲说的真相。
他极其无奈的扶额。
“你没事吧？真的不知道是不是你的记忆出现了偏差。”
“我们和莫远辉的关系一直水深火热。”
“你说的交好这个词究竟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苦莲眉头紧皱，认真的道：“我绝对没有记错，当时你们总是一起离开，表情凝重，似乎有要事谈的样子。”
洛闻感觉要不是自己年纪已经大了能当场喷出一口老血来。
“什么交好，都是狗屁。”
洛闻话音里多了几分不屑，若不是需要解开苦莲莫名其妙的误会，他都不乐意提一句莫远辉。
“当年你看见的只不过是其中一面，有一段时间，我们确实经常走在一起。”
“但是完全没有你想象中的友好，那个混账急功近利，在用阴诡的功法修炼，前首领怕他出问题，这才让我和千帆一起盯着他。”
“要不是有前首领在那里压着，他是死是活干我们屁事！”
他说着深深吸了一口气，又重重的呼出去。
“况且，当年前首领并非刻意冷落，濒危之时，也并非不想见你，只不过那时候整个联盟已经被他掌控在手里。”
“背地里死在他手里的不知道有多少，前首领只是单纯的不想让你被他暗算罢了。”
苦莲瞳孔猛震，当年的心酸往事平静说出来已经不易，可是当事人在现场对峙竟然让他多年的疑惑真相大白。
顾千帆自然感受到了他心绪震荡，缓声道。
“这么多年，其实我也欠你一句抱歉。”
“联盟的那些事情，我一星半点都没想知道，也不想参与，以至于发现联盟之主易位，想要挽回已经来不及了。”
“当初站在莫远辉那边，也是想平衡一下局势，不想让白山做这个傀儡。”
洛闻点头，肯定了顾千帆的话。
“白山的才能坐稳联盟之主的位置绰绰有余，只是他从一开始就已经被架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