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杰已经想清楚了，待会儿见到了苏芍药，管她三七二十一，先认错！
把事情承认下来，之后的，都好说。
他现在什么都没有，要是命也丢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好死不如赖活着。
可惜了，这次苏芍药并没有给他见到自己的机会。
半夜，赵子杰是被什么热烘烘的东西烫醒的。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只觉得什么液体一直往脸上滋，鼻尖全是异味。
他猛地爬起来，浑身一阵撕裂的疼。
伤口已经被人处理好了，谁也没想到，睁开眼看到的，居然是骡子。
苏芍药这次做的太过分了，居然用骡子尿滋醒他！
赵子杰气得鼻子都歪了，又气又无奈。
他感觉自己身上被人拴了铁链，像是焊上去的，怎么解都解不开。
他气得直跳脚，偏偏那骡子又非要尿他身上。
就这样斗智斗勇一整夜，一直到艳阳高照，才有了人声。
唢呐声，汽笛声，听起来很热闹。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竟然这么热闹？
赵子杰隐隐觉得有些熟悉，可是又想不起来。
直到两个多小时候，穿着一身奇怪衣服的男人走进院子，大声喊道：“狮子！骡子！猴！所有的动物们，都起床了！！”
随着这一声喊，不同的撞门声响起。
那折腾了他一整夜的骡子总算不烦他了，跑过去哐哐撞门。
赵子杰听着这声音，只觉得心惊胆战。
这里面居然连狮子都有，还好昨晚他没被锁在狮子圈里。
过了没多久，他们身后的机关打开，都可以出去了。
赵子杰躲在暗处，看着所有动物仿佛听得懂人话似的，开始在院子里耍起杂技。
他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这是杂技团？？
开始说话那人慢悠悠走过来，笑道：“让我来清点一下，看看今天有哪个动物偷懒了？”
“小象，嗯……很乖！”
“骡子今天表现非常好，中午多喂一些饲料！”
随着他开始清点，赵子杰只觉得心跳越来越快，越发的不安。
到底怎么回事？
难道……
“咦，今天好像少了猴子啊？？”
所有声音戛然而止，门被人猛然推开。
面前出现一张瘦骨嶙峋的脸，差点把他吓一跳。
那人笑了笑，“猴子，念在你第一天来马戏团，不懂规矩，我就不扣你的饲料了。”
“但是这打嘛，还是得挨……”说着，狠狠一鞭抽在他身上。
赵子杰疼得龇牙咧嘴，浑身抽搐。
他忍不住怒骂，“你这该死的东西，谁特么是猴子？！我是人！”
“猴子！”
“猴子！”
那人打一鞭子喊一声，一直到赵子杰疼得滚到地上，再也没有力气哀嚎出口。
那人停了下来，笑道:“猴子总算变乖了，来，该吃早饭了……“
赵子杰在马戏团待了四五天，才总算摸清了这里的套路。
除了这个训练的，其他的都是动物，包括他自己。
如果敢反抗，他会被狠狠的打。
这仿佛是在进行某种训练，让他忘记做人的尊严。
一开始，他还很烦躁，可是到现在，也慢慢习惯了。
苏大娘二人一直在找赵子杰，都没有找到。
两人的盘缠也花费的差不多了，就算不睡桥洞，每天吃饭，都吃了快五六块了，这段时间。
他们不敢再浪费了，只能去苏芍药教书的学校堵她。
没想到等了几天，果然等到了。
苏芍药没有避讳他们，只是温和的笑笑。
“我这里，好像是有了些赵子杰的消息。”
“但是要等我上完课。”
她一周只有几节课，都排在今天。
苏大娘连忙点头，“芍药啊，不能耽搁你干正事！”
苏芍药笑着离开了。
等人彻底走远，苏大娘才回过神。
哎哟，她怎么忘了，应该喊苏芍药给他们找个歇脚的地方啊！
现在她去上课了，又好找唷！
这课直接上到了下午，快到晚上，苏芍药才慢悠悠出来。
为了节约钱，他们今天也没去桥洞了。
打包着行礼，在校门口等。
不少过路的学生以为他们是乞丐，有的有钱人还扔点钱给他们。
苏大娘从一脸愤怒到现在的无所谓，钱嘛，白给的，哪有不要的道理。
她咧了咧嘴，笑着把几分钱揣进兜里。
等看到苏芍药进来，又连忙站起来拍拍裤腿。
她怂恿着苏大伯。
“快，快，你侄女出来了！”
她和苏芍药，毕竟没有血缘关系。
苏大伯不一样，他跟苏芍药的亲爹，那可是亲兄弟啊！
苏大伯腼腆的站起来，漆黑的脸上挂着笑。
“芍药……”
苏芍药今天心情很好，一点也没嫌弃他们邋遢的样子。
“大伯，你们吃饭了没？”
苏大伯眼睛亮了亮，“还没，还没……”
苏大娘见他这么不会说话，忍住揍他的冲动。
笑道：“芍药啊，虽然我们已经五六天没好好吃过饭了，但是现在最重要的事情，还是找到子杰为好啊……”
苏芍药眸色淡了点，“急这一点时间，也没用。”
“这个时候过去，是找不到赵子杰的。”
说着，往食堂走。
“先去填饱肚子吧。”
又是上次的大食堂，苏大娘眼睛很亮，拿着不少包袱跟苏大伯跟在后面。
没走多久，又到了之前的位置。
今天的菜是早就点好了的，桌边坐着一个人。
西装革履，气势逼人。
看到苏芍药，他脸上浮起笑意。
下一秒又看到了苏大娘二人，他的笑淡了不少。
苏大娘眼睛几乎要冒出精光，瞧瞧，这就是她当初选中的女婿！
她的眼光，可比百合的好多了。
那个赵子杰，现在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要真是他们说的那样，沾上了赌瘾，那就是扶不起的烂泥！
看出秦陆脸色不对，苏大娘笑着打圆场。
“唷，侄女婿，今天你也在啊？”
秦陆站起身，把苏芍药的包接过去，又将人带到自己身边坐下。
“今天下课怎么这么晚？”
苏芍药抿了抿唇，无奈：“今天的课多排了一节，我差点错过了。”
还真不是她故意拖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