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苏念念没忍住“呵”的笑出了声。
声音的大小恰到好处，她就是笑给前面的人听。
程芷心和曹漫雪齐齐转过头来看她：“你笑什么？”
对面的女孩清丽脱俗眉目如画，一颦一笑间桃羞杏让。
本来是因为她笑而转过身，可程芷心一看到这张明媚的脸顿时就变了脸色。
苏念念本是杏眼，眼睛又大又圆，可偏偏她不完全睁开时，睫毛如羽翼般扑闪扑闪，便显得眼睛有些狭长。
平白无故多添了几分媚色。
最不自知，最动人。
曹漫雪也看到了，大抵对程芷心心中所想也能猜到八分，她开口道：“你是哪个班的？”
这样一张脸，怎么之前没见过。
“我是哪个班，和你们有什么关系？”苏念念回的淡定又从容。
笑死，之前她们说话那么难听，如果不是亲耳听到，她都想不到竟然有这种不惜以这么大的恶意揣摩别人的人。
人心叵测，仅仅四个字，可见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果然不是说说而已。
苏念念摇了摇头：“麻烦让一下，我有急事想先过去。”
这个时间段能有什么急事，无非就是快上课了而已。
程芷心扭着屁股反而越走越慢：“道路太窄了，让不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赤裸裸的针对。
国际班管理松，再加上能进去的基本都交了天价择校费，家里情况好，要么有钱要么有权，偶尔迟到老师也不会说什么。
苏念念不欲理会，好容易走完了这条路，前方道路宽敞，行道树葱郁，她刚准备绕过两人径直走过去，却被一个人拉住了手腕。
“别走啊。”程芷心字字咬着。
苏念念低头看着自己被她固定住的手腕，冷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她用食指微微一挑，把头发挂到耳后，道，“你把话说清楚。”
苏念念唇角一弯：“你既然能说出来，又怎么还怕别人笑话？”
程芷心脸色凝住：“你…”
苏念念语气更冷：“松手，马上上课了我不想和你在这儿浪费时间。”
临近上课的时间段，学校里涌入教学楼的学生成群结队，此刻她们正好在小路和大路连接口的旁边，路过的学生虽然匆忙，可基本都会有意味的瞥上一眼。
甚至还有爱八卦的女生，眼神不加掩饰的看，看完还直接议论。
程芷心柔嫩的小脸微微动了一下，维持住刻意的娇柔：“明明是我和漫雪说话你在后面偷听，听完还嘲笑，怎么这会儿反倒是我的错了？”
她语气本来就故作的柔，末了一句“我真的不理解”说的更是娇滴滴的。
这混淆黑白颠倒是非的能力可真是…
苏念念不愿评价，只是一直礼貌的看着她。
看她时而委屈时而难过，时而叹息时而不解，最后一句话说的矫揉又造作，苏念念不由得感到同情。
喜怒哀乐是人最基本的情绪，每天这么的掩饰，还用别的形象自我麻痹着，不累么？
听完她所有话，苏念念更是仅剩的最后一点同情都烟消云散了。
你能颠黑倒白，那我还能偷梁换柱胡说八道呢！
苏念念蹙着秀气的眉头：“我没有笑你啊，我就是听到了学校里面的小狗叫的欢快…”
程芷心胸口起起伏伏：“你…”
“哦不是，”苏念念自我否定道，“狗狗那么可爱，怎么能是狗狗呢。”
她精致的小脸满是认真：“无意侮辱无意侮辱……”
“你…”程芷心被噎的说不出话，“你什么意思？”
话音刚落，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倏的传来：“什么什么意思？”
话至人至，江如风带着一身宛如孤月的清冷缓缓而来。
“江…江少。”程芷心瞬间变的娇羞。
江如风是注意到自己了吗？江如风是因为自己主动搭话的吗？江如风是……发现自己的美貌了吗？
程芷心轻咳一声整了整头发和裙摆，这才秋水含波的看向江如风。
注意到了一切的苏念念不由得冷笑一声：“我什么意思，该是你一直拉着我不放你什么意思吧？”
女孩声音柔软，语气犀利。
江如风饶有笑意的看她。
听她这么说，程芷心的笑意立刻僵硬在脸上，半晌她才委屈的开口：“明明是你笑我……”
“不背后议人长短是做人最基本的素养，”苏念念顿了顿，“还是说…你觉得自己不是人？”
说完她还看了一眼江如风，男孩平时淡淡的眸中此时隐约蕴着笑意。
程芷心刻意维持的娇柔此刻再也绷不住，可顾及江如风在场，她不得不继续解释：“江少，你别听她胡说，我没有，不信你问漫雪。”
曹漫雪闻言也是小鸡啄米般点头：“就是就是，这女生怎么说话这么难听。”
苏念念冷哼一声，论起说话难听，她仿佛要排在她们后面还差十万八丈远吧。
她开口：“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怎么能有人把有说成没有，把没有说成有呢？”
苏念念反问的干脆，然后轻叹一口气，最后一句学程芷心一样的语气：“我真是不理解…”
程芷心百口莫辩滞在原地，她用胳膊肘怼了怼曹漫雪，曹漫雪动了动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程芷心不动声色睖她一眼，说人长短的时候说的风生水起，到了关键时刻一个字也放不出来。
她只能把楚楚可怜的目光投向江如风：“江少，这女生说话真是…”
她斟酌良久，一个“伶牙俐齿”安到苏念念头上，垂眸道：“我还是嘴笨，也没她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说不过她。”
苏念念也不恼：“话是凭理说的，你没理当然说不过我。”
她说完瞥了一眼手表，上课时间马上就到，程芷心也早在江如风来的时候就松开了她。
苏念念不欲多言：“你慢慢解释哈，我先走了。”
她知道程芷心是给江如风解释的，她也懒得掺合，小跑着走了，背影坦然又利落。
程芷心小心翼翼：“江少……”
江如风看着女孩蹦蹦跳跳的背影，眸子微眯，目光没分给程芷心半点，他缓缓开口，神情冷冽，语气却是一贯的风轻云淡：
“你说…陆冉阳知道你这么欺负他妹妹么？”
陆冉阳？？
妹妹？？
他话音落地，程芷心费尽心机维系的娇柔再也绷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