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护士阿姨意味深长的眼神中，终于处理好了伤口。
最后护士阿姨整理药品时，才状似无意的揶揄：“你们是几年级的？”
“高二年级。”苏念念乖乖巧巧的回答。
“哎呦，”护士阿姨猛地惊叹一句，“年轻真好。”
苏念念眉眼弯弯的笑。
收拾东西的抬头空隙，护士阿姨瞥见她右颊酒窝荡漾，实在觉得这小女孩又乖又甜，讨人喜欢的不行。
她没忍住多嘴道：“你们现在还小，或许会觉得青春没什么，学习没什么，平时没事拉拉小手谈个恋爱，年轻人多巴胺上头，开开心心玩着，家里也宠着护着……”
看着女孩越来越石化的样子，护士阿姨以为她戳的太破说的太直白，但还是觉得过来人有必要劝，她问道：“你们进行到哪一步了？拉手、拥抱、接吻？”
把女孩耳尖红的几乎要滴血当成害羞不好意思说话，她想起刚才这两人在她面前的行为，自顾自道：“手应该是牵过了，现在年轻人谈个恋爱牵牵小手也挺正常……”
“那拥抱呢？”她反问道。
苏念念回答的声音细若蚊蝇，她没听清，又想想抱也应该是抱了，这小男生刚把头搁女孩肩上那个动作从善如流，熟悉的不想是只做了一次两次的。
把消毒水挨个儿按照马克笔写上的打开日期排列在柜子里，护士阿姨又问：“接吻呢？”
“没………”苏念念几乎浑身一哆嗦。
“那没接吻的话，之后的事情应该也没做过，关灯睡在同一张床上什么的，你们还小……”似是觉得说的不对，她顿了顿，道，“青春啊，你们现在不觉得，等过去了就会怀念，美好的青春只能有一次，一去不复返啊……”
“所以，”她话锋一转，“阿姨也不是老师，也不管你们谈恋爱，但是女孩子要保护好自己，有些方面要适可而止……”
看一眼消毒过的床上，大喇喇坐着的江如风，她防狼似的开口：“男孩子都不知分寸，要是不小心俩人都上头了，什么月黑风高天雷地火……”
眼看着护士阿姨越说越朝着不好的方向发展，苏念念慌乱打断：“没……没有。”
以为她是给江如风说话，护士阿姨叹一口气：“你们这会儿都还小，什么都不知道，阿姨这么说是为你好，要是不小心让他趁虚而入，受伤的总归是………”
“阿姨！”苏念念欲哭无泪的打断，脸已经红的甚至要滴血。
黑白分明的眸子明显的慌乱，咕噜噜的滚了又滚，急到说不出话。
那双颊上的粉红一直延伸到耳尖，再到白嫩纤细的脖颈。
樱桃似的唇瓣嗫喏两下，她才声音细弱蚊蝇的道：“阿姨，我的意思不是没有那个……”
头皮发硬，她闭着眼说出那两个字：“接吻。”
“什么？”声调倏的拔高，护士阿姨有些难以置信，“那你们已经接过了？”
“不是！”苏念念红着脸赧然回答，“我的意思是，我们没有谈恋爱。”
护士阿姨一口气卡在喉咙，不上，不下。
半晌，在苏念念又羞又气的怒瞪之下，江如风才缓缓站起身，不咸不淡开口道：“对。”
似是觉得不够，他又补充了一句：“我的意思是，她说的对。”
护士阿姨石化，手里拿药材的盘子快要掉到地上。
眼疾手快接住盘子递给阿姨，阿姨没接，江如风放在桌上。
然后他走近了点儿，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的音量开口，低沉磁性的宛如大提琴，他一个字一个字咬着震弦：
“借您吉言，我尽力。”
语罢，他用没受伤的那只手轻车熟路拽住女孩的手腕，款款走出去的身影清隽若明月。
护士阿姨终于回过神来，抬眸透过校医院的窗口看过去时，只看到两个相携的身影。
一高，一低。
犹如星火溅银河，霎时，骄阳洒大地，梧桐叶落。
——
回去的路上，走了一段距离，苏念念就红着脸想要甩开江如风的手。
瞥了她一眼，江如风饶有笑意：“啧，还害羞呢？”
苏念念抿唇不语。
江如风得寸进尺，桃花眼潋滟着波光，他语调得意的上扬着：“有啥好害羞的，不就是……”
话还没说完，却蓦地被人捂住了嘴。
不用看，捂住的那人脸上的温度自己还没褪下去，却固执的想要甩开他的手。
一下，没甩掉。
两下，还没有。
她往左江如风跟着往左，她往右江如风跟着往右。
苏念念美目圆瞪：“江如风！”
江如风顺势皱眉“嘶”一声。
苏念念立马紧张起来，小脸满是担忧：“怎么了？”
“没，”反手把她白嫩的小手裹在掌心，江如风一双眸子蕴着天河烂漫的笑，“就是难受，想扶个东西。”
就是想顺手牵一下你。
——
回去的时候，俞遇在凳子上焦急的转来转去，好容易看见江哥回来了，却感觉伤势很严重的样子。
他傻了眼：“江哥这是……很严重吗？医生咋说的？”
“没，”江如风轻描淡写回答道，“就碰那一下没啥事儿，三五天之后还能打。”
俞遇松一口气：“我就说嘛，平时咱们打架打那么厉害你也没啥事儿，这一下也问题不大——”
他话音还没落地，苏念念软糯的质问声下一秒就响起：“三五天之后打什么？”
瞥一眼女孩严肃的神色，江如风把“打架”俩字咽下去，唇角染着薄薄的笑意：“打…豆豆？”
他吊儿郎当的往前走，削薄的唇掀起不正经的弧度：“人生嘛，吃饭睡觉打豆豆，逍遥自在。”
“嗨，”俞遇跟着附和，“就是！咱三五天之后还是一条好汉！”
没忍住把刚才没说完的话说完，他继续揶揄：“我看着也问题不大，刚你俩像嬷嬷掺妃子那样走进来，我还以为咋了呢……”
江如风往前走的脚步一顿。
自觉不小心说出了内心的想法，俞遇往回圆话：“不过有一说一，嬷嬷也没念念这么美的嬷嬷，妃子也没您这么…帅的妃子！”
江如风脸黑成了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