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还满意吗，伊奥勒姆大人？”一个轻松的声音从伊奥勒姆身后传来，他不用回头便知道那是雪莉。
“你很让我惊讶，”他嘴角噙着微笑，眼睛却注视着落地窗外的广场上，刚才那场会议的参与商人正在散开，犹如在白色的大理石广场上四散的蚁群，“我原先以为你说那些话是为了让我让利更多，没想到你是冲着那些商人去的。”
“过奖，您对我和卡尔有恩，我怎么可能会对您不敬？适当的被利用也是可以接受的，”雪莉浅浅地回答道，“我知道您很难提供更多的利益，但是不代表我不能从其他参与方下手。”
“呵呵，他们能有今天的商业规模，你认为他们背后没有什么势力吗？”伊奥勒姆的声音依旧平稳。
“我知道，只不过您在我们这边，不是吗？卡尔和您都是有一定威慑力，料想他们也会因为你们的身份而忌惮，”雪莉走到伊奥勒姆身边，将一份文件推到他的手边，“我收集到了一些信息，他们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偷漏税行为，拿钱财贿赂浮空城官员和买凶刺杀的事情也有人干过。”
“这些很正常，商业，以及奥术师之间的纷争总是这样，”伊奥勒姆眼神灰暗了一瞬，“这都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
“是的，但是无法摆上台面。如果只是私下还可以解决，但是一旦摆上法庭，调查清楚，那么就不简单了，”她淡淡道，“建立研发创新中心需要资金，但是我可不想被那些奸商哄骗走太多钱。我知道他们的风格，倘若我没有开出他们想要的价格，他们必然不会好好合作。
“为了防止他们过度敲诈，虚报建筑材料价格，我选择先查清楚他们的把柄，以及他们曾经做过的脏事。必要时候，假装派人揭发他们的底细，审批罪恶，这些程序都能一气呵成地完成。等这些家伙被投入监狱后，他们的财产就能充公，流转资金就能腾出来了。”
“你不怕他们报复你？”伊奥勒姆看着她漆黑如夜空一般的眼睛，相视一笑。
“他们只是商人，哪怕背后同某些奥术师有着关系，但是也无济于事。力量才是真谛，我们奥术师才是帝国的统治者。而您和卡尔，又有哪位奥术师敢来招惹呢？”雪莉眉眼透出一股自信，“虽然我很清楚暗处想要暗杀卡尔的人并不少，但是迄今为止没有人能成功。他们似乎完全不明白实力的差距。”
“呵呵，你倒是比他卡尔萨斯思考得要多。”
“绝对的力量有时也能让一切花里胡哨的计谋无济于事，卡尔就是这样的，”雪莉回答道，“有时我也会担心和他在一起后是否会对我自己的安全有威胁，但是想了想，以后我迟早也会在大奥术师中参与这些尔虞我诈，不如提早接触，早做应对。”
“不喜欢他的人很多，他过于浮躁与直白了，”伊奥勒姆叹了一口气，随即话风一转，“不过你让我稍稍放心了一些。有你在他身边，应该能够制止他某些时候的冲动行为，给他好的建议。”
“感谢您的认可。”她行了一个屈膝礼。
“不必这样，在当初你辅佐马提克时，我就已经注意到你的能力了。”伊奥勒姆顺利地看到雪莉脸上表情僵了一瞬……
马提克……一切似乎就像在昨天一样。
可是不是这样的，马提克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他早就死了，死在了五百年前的历史中。
“他早就死了，”雪莉很快恢复过来，她只是觉得有些可惜，“您有和他说什么吗？”
“关于你和卡尔萨斯的事情？我告诉他了，”伊奥勒姆摊了摊手，“他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接受这个现实。”
“接受了就好。”雪莉放下心来。
“不过他居然希望用时间通道卷轴去未来看你，幸好被我拦了下来。不过看在他的请求下，我还是借给他用了。”
“什么？！您！”
“放轻松，他不知道你的具体年代，”伊奥勒姆安抚道，“所以他似乎用在了别的地方。我并不清楚，但是你也许有了答案。”
…………是那个雕像。雪莉沉默了，当初同卡尔萨斯探索马提克将军的墓葬时，那个把自己传到过去的雕像。如果没有猜错，马提克应该是把时间通道法术附魔在了雕像上。
兜兜转转，果然一切还是回到了原点。
“不知道应该说是命运的安排，还是人为的设计。”她感慨道。
“二者皆是。”伊奥勒姆声音沧桑，透出这个年龄特有的沉淀感。
回到了欧浦斯城的雪莉第一时间去看了自己的父亲。她蹑手蹑脚地走到了父亲的书房前，却看到房门紧闭，外面甚至用上了高强度的隔音防护结界。
是什么重要的人值得父亲这样做？她心头疑云丛生。
眼见无法进入书房，雪莉悄悄退了下去，她随手招来自己在家的贴身女仆洛琳卡，问道：“今天有什么人来拜访吗？”
“小姐是说现在正在和城主大人谈话的人吗？”洛琳卡小声回答道，“我之前偷偷看过一样，那个人穿着有些奇怪，不像是我们耐瑟瑞尔帝国的人。脸看起来也很奇怪，我不知道如何形容，但是一看就知道他不是我们这里人。”
“是吗？”她低头沉思道，“一个人来欧浦斯城，还被我的父亲这样重视……”
“不是一个人，”洛琳卡连忙补充道，“他是被一队奥术师带回来的，看那些奥术师衣服的装束，应该是城主大人派出去的人。”
“那就是被父亲派出去的人带回来的人？”雪莉点了点头，“洛琳卡，带我去见那些奥术师。”
墙壁上的指针不停地走动着，而欧浦斯在书房内却没有要出来的意思。他正在和他的客人谈论着重要的信息。
他的客人并不是什么大人物，不过一个江湖骗子——吟游诗人扎哈。
扎哈是一个江湖骗子，但也是一个吟游诗人。他确实骗取了很多人的钱财，但是那是在穆尔霍兰德。在穆尔霍兰德，扎哈由于骗取了太多人的钱财，所以早已成为了通缉犯。纵使他逃脱追捕的能力再强，也总有失败的时候。
一次执法者的围堵将他逼上了绝境，而在最后千钧一发之际，有人救了他。在惊魂未定的逃脱后，扎哈意外地发现自己被带到了一个温暖华丽的房间，房间里面身穿异国丝绸法袍的人不下十多个。
所有人都在直直地盯着他，一言不发，让气氛一度异常冰冷。
还是他率先打破了平静。他一边殷勤地拍马屁夸赞着他们救他的大恩大德，一边试探着询问这些穿着异国法袍的巫师们为什么盯着他看，以及有什么他帮得上们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