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稳了稳心神，压下心底的其他心思，轻声问道。
“院长妈妈，我这次被抽中进入游戏了，我们院里有人被抽中吗？”
老院长听了她的话，叹了口气说道：“现在只有你被抽中了！”
说罢，她便轻轻拍了拍程澄的手。
“所以你被抽中的时候，我真的快要担心死了，幸亏你自小就聪明，不然……”
程澄暗自惊讶。
这么看来，只要没有在副本里活下来的人，认识他的人记忆都会被篡改。
然而像程澄这种进入了副本的玩家，只要活着出来了，记忆就会一直存在。
“你是不是太累了？这房间一直都有打扫，你先在这里休息？晚饭院长妈妈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
老院长将程澄按在小床上，便转身出去了。
躺在小床上的程澄翻来覆去都睡不着，侧头看着旁边的猫咪玩偶出神。
其实她想了很久，为什么在游戏副本当中，她总是最特别的那一个。
而且目前目前所有玩家的技能都是虚拟的技能，只有她一个人的技能与现实世界相通。
还有她一直在做的那些梦，到底有什么含义呢？
不知不觉间，程澄就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
突然四周变得漆黑一片，程澄猛然惊醒，发现自己竟然进入了一个漆黑的房间里。
她下意识地抓紧了手中的东西，低头一看，竟然是小床上的猫咪玩偶？
副本开始了？
她舔了舔嘴唇，警惕地向前走了几步。
发现四周都是黑漆漆的，只有她头顶带着一束光，随着她走动而移动。
她便随即停了下来。
“你在干什么？”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将程澄吓了一跳。
当她转身看清楚来人时，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震惊。
竟然是小青妈妈？！
小青妈妈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一辈子劳累，脸上都是岁月的痕迹。
“小青妈妈……”
程澄不可置信地喃喃道。
“你，说你呢！”
小青妈妈的视线穿过了程澄，径直指向程澄身后的地方。
程澄再次转过身，只看见身后是原本漆黑一片的地方突然亮起了一盏灯。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小青妈妈便穿过了她的身体，直直朝着那盏灯走去。
程澄只觉得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抬手捂住自己的心脏位置。
刚才小青妈妈从她身上穿过去的时候，她有种心脏被穿过的感觉。
她眼睁睁地看着小青妈妈往那个光亮的地方而去，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那里很危险。
程澄下意识地抬脚走了过去，顺着小青妈妈的脚步而去。
可她发现她的脚步越来越快，她的心脏也跟着快速地跳动了起来。
程澄几乎是不由自主地喊道：“不要去！”
随着她的话音刚落，轰地一声，强光刺得程澄闭上了双眼。
等到她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四周已经变成了刺眼的白。
而小青妈妈已经失去了踪影，程澄慌张地寻找着。
可到处都是白茫茫的，除了她自己，根本就没有第二个人的存在。
“这是在梦里？”
程澄抬起手搭在自己的胸口上，感受着胸口狂跳的心脏。
“呜呜呜……”
耳边传来了孩子低声哭泣的声音，程澄心底一沉，扭头望去。
只见白茫茫的空间里，一个小孩子穿着红色的衣服蹲在那里，衣服猩红得如同滴血，显得格外恐怖。
程澄抿了抿唇，话到嘴边又吞了下去没有说话。
“呜呜呜……小青妈妈……”
小孩低声哭着，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程澄只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却有种说不出来的奇怪。
随着小孩的哭声，他身下便有红色的液体开始蔓延开来，慢慢蔓延到了程澄的脚边。
她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几步，猩红的脚印便随着她后退印在了雪白的地上。
她再次抬头，那个小孩却也转过身来，死死地盯着她，让她后背发凉。
那竟然是，年幼时的自己？！
年幼的程澄眼下流着两行血泪，琥珀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成年的程澄。
冷不丁地，年幼的程澄便扬起一个诡异的笑容。
从她身后露出一双手，那双手如同干枯的老树，将年幼的程澄抱在了怀里。
成年的程澄往后看去，那个抱着年幼的自己的双手，竟然是小青妈妈的手！
原本慈爱的那张脸变得诡异了起来，一双眼睛闪过奇怪的光。
突然，那双手扯着年幼的程澄，猛地将年幼的程澄撕开了两边！
血雾喷洒到成年的程澄身上，她的瞳孔一缩。
“啊！”
程澄低声呼救着从床上弹了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满头冷汗。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慢慢回过神来，转头看向四周。
她还是在孤儿院的小房间里，手里的猫咪玩偶快要被她扯烂了。
程澄松了一口气才下了床，走向小窗户旁。
小房间里只有一个一米四高的小窗户，她弯着腰看向窗外。
清洌的月色笼罩着整个孤儿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个梦，让程澄心底有种奇怪的感觉。
她叹了口气，拎着小猫咪便走出了房间。
来到院子里的秋千旁，坐上去轻轻摇晃着。
“小橙子这是怎么了？晚上怎么来这里不睡觉？”
身后传来了老院长的声音。
程澄转过头去，只见老院长佝偻着身体站在月色之下。
月色笼罩在她的身上，透着一股清冷的感觉。
她笑眯眯的，一如儿时那般慈爱地看着自己。
程澄摇了摇头，将心底奇怪的感觉甩出去，轻笑道：“我睡不着出来走走。”
“院长妈妈，这么晚了，你怎么不睡觉？”
老院长晃晃悠悠地坐到旁边的长板凳上，拍了拍旁边，示意程澄坐过去。
程澄也听话地坐到了老院长身边。
孤儿院里很安静，只有秋千发出吱呀的声音。
“人老了，睡眠时间也跟着短了。”
老院长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轻声说道：“来，睡不着院长妈妈哄你睡。”
程澄将脑袋靠在老院长的肩膀上，老院长的声音变得格外清晰。
“月光光……照地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