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姐，这女人怎么回事。”守在一旁的马仔凑了过来，指着王文湘离开的地方问。
“去查查到底是什么人。”白裙女人皱了皱眉，看着王文湘离开的方向。
搭讪？
裙子，发型？
她一向谨慎多疑，这也是为什么在江旺倒台以后，她还能在社团屹立不倒的原因，现在社团里面大部分的生意都是她跟港人谈下来的，连旺哥对她都不似以前的态度。
至于他们都在传她跟江旺有一腿？
就江旺那样的蠢货，也能配得上跟她扯上什么干系，只不过在当初她穷途末路之时帮了她一把而已。
“仔细查，查清楚点，上次那个老师的事情就没做干净，引来这么多麻烦。”女人恶狠狠的说：“最近我总觉得有人在盯着我，如果没猜错公安的人应该是怀疑上我了，刚才我跟顺子接头，也不知道让这女人看到了多少，这个时候太关键了，彬彬服装店一定不能暴露，一定要小心行事，你要是干不好我就换人！”
“白姐，那次是江富贵不小心，下回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马仔擦了一把汗。
这女人一向心狠手辣，别想拿着她的把柄威胁她，姓夏的那个女人就是证据。
王文湘转身一走，马上就没看见万晗的身影，刚想找人，眼睛就被面条的裙子给吸引住了。
“姑娘，来看衣服啊，来我店里看看，工厂货都是最新款的，来瞧瞧来瞧瞧.......”
王文湘一看，跟刚才那个白裙女人穿的是同一款，只是面料没她那么好，看上去也没那么精致，她一猜这衣服肯定是舶来货，国内有些工厂很聪明，从不自己设计衣服，拿着外国的大牌打版，这在后世叫抄袭叫盗版，但在没什么版权意识的八九十年代来说很常见。
难怪那女人看她的眼神古怪，这种衣服的原版那是王文湘省吃俭用都买不起的啊......
还真是一样的版型啊。
......
从市场离开时，万晗还看了王文湘一眼，他不敢让王文湘撞见。
这段时间都是他在盯梢白姐，他不能暴露自己。
万晗跟街头的公安碰了个头，两人互相递了支烟。
“看见了，那女人一直在市场活跃，只可惜她很谨慎，咱们也收买不了眼线。”那人说。
万晗低头点了烟，深深的吸了一口，跟那人说道：“没有眼线也能找到证据。”
剩下的话，就不是两人能聊的了。
万晗在的角度能看见王文湘正在挑选裙子，她还在跟摊主讨价还价，眼看着快结婚了，但东西都是她一个人买的，虽然两人时不时吵吵闹闹，但王文湘的性子是真不错，转身就能高兴起来，万晗翘了翘嘴角，心里有些期待。
那人拍了拍万晗肩膀：“你不错啊，马上就要娶局长家姑娘了，这门好亲事是怎么攀上的。”
万晗脸一黑：“什么攀上不攀上的，我跟她从小住一个大院里头。”
对方想到万晗的母亲也是个场长，顿时就熄了要调侃他的心思。
人家两家是什么交情，人万晗家里是个什么背景呢，又不是什么高攀，于是顺嘴说了几句恭喜的话，又问了万晗什么时候办，在哪里办，到时候一定去捧捧场什么的。
说起婚礼来万晗也挺高兴：“我们家没地方，就在村里办吧，吃的也好些，到时候请你啊。”
那人立马恭维起来：“村里办好，村里办好，我也觉得在村里办比较好。”在城里办花了大价钱只能吃一顿，在村里办至少要搞两三天，这会儿的人肚子里头都缺油水，能多吃一顿也是好的啊。
那头，两家开始商量起办酒的细节来，武大姐把柳绵绵也叫上。
“你心思细，帮我想想有什么地方漏了的。”武大姐说：“上回办酒还是我们两家盖房子的时候吧，那会儿没什么条件，不像现在条件好了，这回老王说整好一点，至少要杀一头猪。”
这个时代人都饭量大，再加上也没开始出笼饲料猪，村民养的猪一百多斤就拿出去卖了，一头猪办个婚礼，不算太奢侈，但也算不错了，加上万晗那边还有客人要请，一头猪也是要要的。
柳绵绵笑：“你俩可真舍得，这可是一头猪。”
武大姐：“你大哥的老战友，单位里头那些人，都是能吃的，自然不能让人吃了亏，王大哥说办个酒不赚不亏就算好了，我算算是要亏本。”
这个时代人情不大，同事之间送礼也不敢明目张胆送太多，最多就五块钱，但五块钱要吃三天流水席，其实客人才是不亏的，不过武大姐头一回嫁女儿，别的不说了就想办的体面一点，所以跟许红一起来商量酒席要怎么办。
许红说：“我跟屠宰场打了个招呼，牛肉我出一百斤。”
这也是很豪气了，一百斤的牛肉！
一百五十斤的猪宰了，还没一百斤的纯肉呢，但一百斤的牛肉就是一百斤纯肉，可见许红也是下了大手笔的。
武大姐觉得亲家也是个体面人，所以就放开了搞。
“油水弄大点，肉也弄多点，得让人吃完过几年才记得！”
“你看搞个扣肉怎么样，再来个胡萝卜炒肉丝，来的宾客里面男的多，肯定要喝酒，油炸花生米也来一个吧，另外.......”一半的荤菜，一半的素菜，素菜也是当地需要买的那种菜，都是很体面的。
武大姐也很高兴：“厨子就在村里请，帮厨我也打算请村里的女人们了。”
许红：“摆席用的桌子椅子那些呢？”
武大姐豪气的拍拍胸脯：“这些包在我身上，找村里人借一借就有，等还的时候一家搭上块肥皂就成。”这也是村民们互相借东西的规矩，借了人家的东西不能白借，一般会还点实用的东西，比如肥皂、毛巾、有时候会搭烟，但女人们都喜欢收到肥皂，武大姐自己就想收到肥皂，她是不会给那些男的买烟的。
见她安排的这么妥帖，许红也很高兴，拉着柳绵绵也说，三个人下午说了好一会儿话，又聊起王文湘来，武大姐才想起来王文湘跟人出去买四件套了。
“我觉得四件套还是要买两套。”
“都买了摩托了，还费这么多钱干嘛，我也准备了几套的，到时候拿你们家来。”许红也是个体面人，在这方面很会做。
原来许红就买了啊，武大姐笑的牙花子都出来了：“我们买是我们的心意，你买了是你的心意，这种东西多多益善，没事我也买两套。”
见武大姐不是在客气，许红也笑着应下了。
聊着聊着天都黑了，武大姐留许红跟柳绵绵在家吃饭。
“随便做几个菜，你别嫌弃，咱们老姐妹几个好多年没在一起这样聊了。”武大姐对柳绵绵使了个眼色。
柳绵绵也跟着留客：“反正也没多远，晚上回去不方便就睡在这边呗，你就是操心，农场还有什么事是离开你不行的，不行我今天非要留着你在这边。”
许红被她俩磨的没办法，只能应下在这边吃饭。
于是武大姐出去买了鱼，让柳绵绵帮忙做个红烧鱼，她自己又炒了几个素菜，到王大哥晚上回来，王文媛跟王文美姐妹两个也回来了，王文湘还没回。
“算了，今天说是约了她那个同学出去逛街，可能在外头吃了吧，咱们先吃。”叫客人等总不好，武大姐招呼客人。
这都几点钟了，许红有些担心的看了看外面，过了清明以后日头越来越长，这眼看都要天黑了呀，但见武大姐客气，只能坐下来吃，但吃的也是食不下咽的。
一顿饭吃完，天都乌漆嘛黑了，王文湘也没回。
武大姐顿时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她未来婆婆还在这里呢，她是怎么一回事！
“平常也不这么晚回来的，怕不是有事，阿美她跟谁一起出去的？”
“啊，不是跟那个唐娜娜吗，她嫌我品味土，还不肯带我出去呢。”王文美打着饱嗝说。
武大姐顿时感觉不好，就跟王文美说：“那你骑着车，跑一趟那个什么唐娜娜家，问问她阿湘是不是在她家，去吧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