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凯问出这个问题之后，另外四个人做出了不同的反应。
基德尼本来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听完他的问题之后居然乐出了声。
光头铁匠鲍勃·史密斯一脸木然，没什么反应。常年打铁，他的耳朵比较背，没听见陈凯的话。
亨特则是皱起了眉头，说道：“你怎么会这么问，希维尔当然是男人，十足的男人。别看他是个行走各方的商人，他的战斗技艺不在我之下。”
希维尔的反应很奇怪，他先是歪着头看了陈凯一眼，然后面无表情地低下了头，根本懒得回答。
这个歪着头看人的动作让陈凯更加坚信希维尔是个女人，因为家里那几个非正常娘们儿，包括他表妹冯莉莉在内，都曾经用这样的动作瞅过他。
陈凯没有继续揭穿希维尔的身份。一来，基德尼他们对他的信任已经降到了冰点，继续唱反调容易引发他们的反感。二来，说不定他们早就知道这个希维尔是女人了，甚至还可能跟她有一腿。
花木兰从军十二年，她的战友不也没有揭穿她的女人身份吗？陈凯压根就不信，那么多年里小花同志从来没洗过澡、没来过大姨妈……
尴尬了一会儿之后，基德尼找了块石头，开始磨他那柄大斧头，边磨边说道：“希维尔，下一步你打算做什么？”
希维尔恨恨地说道：“当然是请几位雇佣兵，干掉那些蜥人，把我的货夺回来。”
猎人亨特皱着眉头说道：“鸡留堡已经没有人手可用了，都被守卫军征调去守城了。我们几个据理力争了很久，才迫使他们同意我们追击蜥人。”
希维尔说道：“那正好，算我一个，咱们一起行动。你们救人，我救我的货。怎么样？”
基德尼立刻说道：“我同意，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亨特则说道：“听说你懂蜥人语？”
希维尔点点头：“懂得不多，不过简单交流没有问题。”
“那就好。基德尼擅长战斗，我擅长追踪，如果抓到活口，你来审问。”
光头鲍勃二话不说，从背囊里抽出一把长剑，丢给了希维尔：“刚刚开刃的武器，给你了。”
希维尔用手指在剑身弹了一下，立刻响起了清脆的鸣声。于是他点头说道：“老铁匠你的手艺还是那么好，等拿回我的货，我付你双倍的价钱。”
光头鲍勃嘿嘿一笑，坦然接受了他的赞美。
看着他们如同多年老友一般的交谈，陈凯只感觉自己特别尴尬。他开始怀疑自己的特殊能力是不是出错了。
趁着他们休息的时候，陈凯把猎人亨特拽到了一边，小声问道：“我说大兄弟，你们知不知道希维尔是个女人？”
亨特很不高兴地说道：“你就别瞎说了，去年秋天他来做生意的时候，还跟我们一起逛过窑子，差点把那个可怜的女人折腾死。”
陈凯眼睛顿时就亮了：“你们这里还有窑子呢？”
“鸡留堡没有，是临近的卡尔文森城里的窑子。怎么，凯德瑞斯先生对那个地方感兴趣？”
“呃……我是批判性地感兴趣。那里面都是可怜的女人啊，理应得到创世神的教诲和庇护，毕竟创世神她老人家现在也是女儿身……”
亨特顿时笑了：“行啊，等我们杀光那些该死的蜥人，把人都救回来之后，我亲自带你去逛逛。当然了，前提是我们能活着回来。”
“那是必须的！有我在，创世神一定会注视着我们！当然了，即便是逛窑子，那也是批判性地逛，身为一名伟大的先知，我是不会被那种庸俗、低俗、媚俗的事物腐蚀的！”
亨特：“……”
陈凯兴奋得直咧嘴，早就把希维尔的事抛到了九霄云外。
这游戏真特么有意思，照这个真实度来看，估计逛窑子什么的也相当逼真。到时候点上十个八个的女人，咱也疯狂一把！
休息了半个小时之后，他们再次踏上了追击的路程。
陈凯还是跟亨特同乘一匹马，其他人则各自上了各自的坐骑。在追击的同时，陈凯一直在悄悄观察希维尔。
一开始，他还十分相信自己潜意识里的预感，一直把希维尔当成女人。可不久之后，他就因为判断失误而暗自懊恼了起来。因为希维尔跑到一边撒了泡尿，并且是站着撒的……
看来自己的预感能力也不怎么靠谱呀，最起码人家是站着撒尿的，不可能是女人。林凰那个疯婆娘总是以男人自居，不也照样蹲着方便么。
至于那股若有若无的妖气，可能是系统模拟失败的产物，也可能是现实世界里嗅觉被触动的侧面反应。
毕竟，现实世界里，林凰就躺在他身边的接入设备上，可能是她身上的味道影响了陈凯的感官，让他误以为希维尔身上有妖气。
五个人四匹马，又翻过了一座山，又越过了一道弯，终于在一条山谷里发现了袅袅升起的岳云……呃……是烟雾。
他们不敢掉以轻心，离着老远就下了马，在亨特这个老练的猎人带领下，他们从下风口处接近了山谷，趴在一处岩石后面观察谷底的情形。
山谷下方的背风处，有一堆篝火在熊熊燃烧。五只鳞片颜色各异的蜥人正围着篝火旁，扭动着身体跳一种原始恐怖的舞蹈。
它们把把半米多长的血红色舌头伸向天空，四肢和尾部随着身体的节奏有规则地摆动着，看上去具有一种诡异的美感。
篝火上架着两具人类的尸体，已经被火焰烤的焦黑，散发着难闻的气味。陈凯轻轻捅了捅亨特，忍着刺鼻的气味小声问道：“这群蜥人在干啥？野外烧烤吗？”
亨特瞪了他一眼：“嘘……他们在向邪神献祭，不要说话，会惊动他们的。”
陈凯只好闭上了嘴。他看了看其他人，“腰子”基德尼两眼通红，几乎要喷出火来。就是这群狰狞的野兽掳走了他怀孕八个多月的妻子，他恨不得现在就冲下去干掉他们。
光头鲍勃放下了背囊，手里抓着他常年使用的铁锤，也是一副怒目圆睁的样子，只要亨特一声令下，他绝对会奋不顾身地冲上去大杀特杀。
商人希维尔正全神贯注地盯着下方的蜥人，看上去挺正常的，但他身体似乎在微微扭动。陈凯顿时觉得很奇怪，因为他扭动的节奏，好像和那群跳舞的蜥人很合拍。
心底那股不祥的预感又一次冒了出来。与此同时，希维尔的身上也出现了某种诡异的变化。他后腰处的衣服好像被什么东西顶了起来，就跟看到美女之后的猥琐男起了生理反应似的。
不对，这家伙太不正常了。陈凯悄悄往后挪了挪，握着那根长矛，小心翼翼地拨了拨希维尔的衣服。
他的衣服下面，是一条不断蠕动的、长满了细腻鳞片的绿色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