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知道陈最在利用自己,此刻听到他郑重其事的肯定说辞,云慕笙还是选择相信他。
她一直都觉得,陈最狠虽狠,毒虽毒,但是他还是非常讲究诚信的。
他对她好时,除了掺杂了利用,其余的情感都是真的。
云慕笙都不晓得自己应该高兴还是应该伤心。
高兴于他对她不是毫无感情,伤心于他对她的感情还不至于放弃对她的利用。
她深陷于这种既甜蜜又苦涩的矛盾情感之中,无法自拔。
是她非要喜欢他,是她非要跟着他来到纳兰国,明知道自己来到纳兰的命运是为了实施美人计,她还是义无反顾的跟随着他一起来了。
她主动钻入了他算计的陷阱,她虽怪他的狠心,却从来不会怨恨他,因为一切都是她心甘情愿。
云慕笙连羞耻都忘记了。
手指抚摸上他鲜活的身体,此时此刻,他是她的,这就够了。
陈最一动不动,任由她的手指在他身上肆意妄为。
作为正常男人,他自是不会无动于衷,但忍耐着生理反应的痛苦,远远比不上他给她带来的伤害。
或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和她之间可以称得上互相体谅。
云慕笙的手指如微风般轻抚过他的眉梢,一点一滴地勾勒出他的模样,刻印在她的心间。
陈最的双眼不禁被她的动作吸引,内心泛起层层涟漪。
他感觉到她手指的凉意,清楚的看到她的身子因寒冷而微微瑟缩。
陈最拿过她的衣服,披在她的肩上。
“天冷,别感冒了。”他轻声道,声音如同丝绸般温柔,尽管很轻,却充满了坚定。
云慕笙垂下抚摸他脸颊的双手,安静地任由他在她的身前细心地照料。
衣服一件一件被穿好,陈最的温柔是那么真实,像是春日阳光,透过云层照亮了她的世界,让她无比贪恋。
两个人穿戴整齐后,面对面坐着,一时间竟是有些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刚刚的热情使得陈最的脖颈上还残留着她咬过的鲜红痕迹和吻痕,他素来清心寡欲的模样在她的啮咬下更显得撩人心弦。
当云慕笙的头脑冷静下来,她的脸也有些发红。
陈最温柔地捏了捏她的脸,轻声问道:“陪我看会书?”
“嗯。”她轻声应道。
两人一同来到书桌前,肩并肩坐在一起。
陈最看书的时候很认真,书房内流淌着只有翻书页声的宁静。
墨汁散发出来的墨香,混合着陈最身上特有的茶香,云慕笙闻着这两种味道,心安的趴在书桌上,她的眼神逐渐变得迷离,困意如潮水般袭来,她便这样安静地陷入了梦乡。
陈最手里拿着书,但是目光早就不在书上,而是聚焦在云慕笙的身上。
眼眸中的情绪异常复杂,似乎正在进行激烈思想斗争。
陈最定定的看着她许久,等到云慕笙陷入了彻底的沉睡,他才放下书,温柔地抱起她,离开这静谧的书房,向寝室走去。
寝室内热气扑面而来,火盆散发出来的暖意充斥了整个房间。
陈最将云慕笙放到床上,心中的情感在纠葛中理清。
他脱下鞋子,上了床,躺在云慕笙的身边。
云慕笙似有所觉,在他靠近的那一刻,便靠在了他的怀里。
睡梦中的云慕笙,只觉得身边有一个东西散发着热量。
冬日寒冷的夜晚,她沉浸在半梦半醒的温暖中,那份触感紧贴着她的脸颊,犹如抚过丝绸的微风。
这抹暖意,悄然在夜色中弥散,让她睡得异常安稳。
黑暗中,陈最的唇角不禁轻轻上扬,勾勒出一道浅浅的弧度。
这一夜,他们的梦境交织在一起,像两条河流在月光下交汇,各自又相互包容。
钟声唤醒了朝霞,天边已经泛起了淡淡的曙光。
陈最醒来,笑看了一眼熟睡中的云慕笙,轻声下床,穿戴整齐后便匆匆上朝。
当云慕笙从梦中醒来时,她身边的那份温暖已经消失无踪。
床上只有她一个人,她都有些怀疑自己昨天晚上的感觉是不是错觉。
......
早朝之上,毫无意外,纳兰胤提到了关于傅兴国投靠漠北的事情。
尽管昨日已与陈最深入交谈,纳兰胤的内心已有定论,但是他还是要询问一下其他臣子的意见。
朝臣吵得不可开交。
有人认为傅兴国不可能叛国,一定是被漠北人抓了起来,然后放出假消息,麻痹纳兰国。
另一些人则持不同的观点,认为傅兴国就是投敌叛国,如果他真心为了纳兰国的未来发展着想,为什么两年来从未向国内传递战报?
若纳兰军难挡漠北铁骑的冲击,陛下必然会下达撤退之令,以图另寻良机。
可是傅兴国没有,他在漠北耗了两年,将十万纳兰军全部耗死才算罢休。
这便足以说明,他早已经背叛了纳兰国,目的便是逐步瓦解纳兰国的力量。
纳兰胤听了这一说法,竟然觉得十分有道理,对于傅兴国的衷心也开始抱着存疑的态度。
两种观点的争执如同两股激流,各自汹涌翻腾,谁都无法将对方说服。
在这个僵持不下的局面中,众人的目光齐齐投向了陈最。
陈最是朝臣公认的智谋第一人,他的见解,无疑能拨开这场争论的迷雾。
龙椅之上,纳兰胤以他温和却又不失威严的声音询问陈最:
“林爱卿,对于此事,你有何看法?”
陈最的回答逻辑严密,条理清晰,与昨天晚上对纳兰胤说的基本相同。
但是,他又提出了另一个建议。
“无论傅老将军有没有投敌叛国,臣认为必须以确凿无疑的证据作为鉴证,作为纳兰人,我相信没有一名同胞愿意看到傅老将军倒戈相向,但我们也不能抱有侥幸心理,只要能拿出证据,傅老将军有没有叛国便一目了然。”
纳兰胤频频点头,觉得陈最说的非常有道理。
朝臣们也不再争吵。
“林大人说的没错,只有将证据摆在面前,才能对傅老将军下定论。”
“但我们没有证据,要如何证明傅老将军是否清白呢?”
陈最垂头,没有继续说下去,办法他已经想好了,但却不能在朝堂明说。
知道的人多了,秘密就先行透底,一旦传扬开来,便收效甚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