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
苏虞买了菜回小民房。
她刚打开小铁门进来，刘雪雁就听着那吱嘎的声音跑了出来，然后说道：“我把饭煮好了，菜也洗好了，你来掌勺。”
苏虞提了提手里的肉和菜。
刘雪雁笑眯眯的笑纳，“下午我和王建国吃吧。”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王建国晚上也会买菜回来吧？”
“你知道你还猜，你故意羞我吗？”
“好好好，不羞，我不羞你。”
两人嬉笑着上了楼，楼上刘雪雁的北京炉燃得很旺，整个屋子里都有一股暖气。
苏虞把绒白的围巾取下来，刘雪雁就端着准备好的菜走了出来，“这个做白灼虾，还是椒盐？”
“白灼吧，我觉得这个冬天加上过年，一直吃吃吃，我都长胖了。”
“那再做个清汤火锅？”
苏虞表示赞同。
她去洗了一把手，就开始动手做菜，先把虾给煮出来，随后才打汤底，没多会儿，瘦肉片的清汤火锅就成了。
两人围着北炉，一边吃一边交谈。
“这么说来，你学的专业还挺吃香的，要不我也选你这个专业，将来我出来之后，就去你公司做宣传。”
“你把我公司都想出来了。”
“你开玩笑，就你和陆晋笙做的事情，将来公司能小了？凭着我连载，写作的这些水平，给你当宣传你要不要？”
苏虞笑了，一边剥虾，一边说道：“我要啊，你如果认真的话，就去学公关专业啊，那多对口！”
“真的？”
苏虞吞咽了一下口水，“我问你是不是真的，你问我？我觉得你还是选择你喜欢的专业。”
刘雪雁说道：“我在国外学的就是策划实务，公共关系实务，企业管理这些。
只可惜，在国内毫无用武之地，因为，咱们国家现在还处于一个尴尬的节点。”准确的说，她的记忆里，有国外学公关的知识。
“谁说的？你去国营厂啊。”
刘雪雁直摇头，“国营厂能干啥，什么都要中规中矩，我这个人受不得拘束。”
“要不然我也不会干写故事一则，文刊这些自由的事情。”
苏虞点了点头，“那你还说要帮我。”
“我肯定要帮你的，这辈子我都要帮你的，我觉得我们两个就像是新生的亲姐妹，和你说话都不用遮遮掩掩，这种感觉太好了。”
谁说不是呢？
闲聊一会儿，苏虞说道：“你看到对面的相馆了吗？”
“看到了啊，不是，你都知道了吗？”
“知道什么？我是说现在到处都开始做事业了。”
“这个我知道，现在无人举报，举报了也无人管，处于一个两无阶段。”
刘雪雁喝了一口水，看着苏虞清清楚楚的说道：“我跟你说，你今天去学校时，我看到相馆的人拿着照相机好像在拍你。”
“拍我？”
“嗯。”
苏虞心里不免警铃大作起来，问道：“男的还是女的？”
刘雪雁道：“女的。”
“女的？”
刘雪雁看苏虞一副认真的样子，问道：“怎么了？你是不是早就发现她偷拍你了？”
苏虞没有回答，而是想起陆晋笙说过，去他相馆洗照片的是个姑娘。
会不会就是对面那个相馆的人？
“我跟你说，我看到之后，直接过去找她了，她否认了，说她在拍街道！
但是我警告过了，下一次再让我发现，她的相机我一定会砸了！”
苏虞抬手，“不，你下次别打草惊蛇，特别是以后我如果和男人，咳咳，我意思是陆晋笙，或者刘痞子他们接触的时候，看她是不是躲在角落里拍摄。”
“啊？”刘雪雁瞪着大眼睛，“你啥意思我没听懂。”
“这件事我也有些迷糊，总之以后先别去管她。”
也不知道今天刘雪雁是不是打草惊蛇了。
“好吧，反正我看那人挺眼熟的，就是想不起来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你到时候远远看一眼，看是不是认识。”
“嗯。”
饭后，刘雪雁去洗碗，看着她在厨房洗碗，做事动作很麻利的样子，苏虞笑了下。
王建国这人还真是有福，能遇到她这么死心塌地的姑娘。
“我回去休息一下，下午还有两节课。”苏虞说着就往外走。
刘雪雁嗯了一声，“晚上在我家聚餐。”
苏虞叹一声，“我是不是要交伙食费给你？”
“不用啊，我养得起你。”
哈哈，苏虞都笑了，她怎么那么可爱，人还怪好的，想了想说道：“到时候再说吧。”
“别到时候，如果我一个人在这里，你做饭吃，还能不叫我？”
苏虞想了下，“那倒是。”
平心而论，她把刘雪雁当成这个年代最好的朋友，而刚刚刘雪雁也说了，她们就像是新生的亲姐妹，有着共同的不为人知的秘密，说起话来不必顾忌太多。
苏虞下了楼，把床单被套一换，调好了闹钟就倒头就睡，不过半个小时，她就被闹钟吵醒，又去学校了。
————
下午三点半。
苏虞早早的就回来，她困顿得很，直接回屋补觉。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听得一阵敲门声，“小苏，开门。”
“顾之衍？”
她是不是着了顾之衍的毒，做梦都梦见他了。
“小苏，小苏……”
好像真的是顾之衍的声音，苏虞猛然抬头，这才穿了鞋，过着厚重的棉服去开门。
门外，天色有些晚了。
她垂眸，看到了顾之衍提着菜，眼珠子一转，看到王建国也提着菜跟她招呼一声，就从一旁进了楼梯间。
“你，你怎么来了？”
“我不是说过吗，你忘记了？”
苏虞努努嘴，想起来，他是说过要学王建国，天天都要来和自己住。
就这么分不开吗？
怎么还有点小开心呢？
“你堵在门口不让我进，是不是里面有什么人？”顾之衍淡然的说，笑容有些不值钱的样子。
苏虞微微皱眉，“嗯，是啊，有你不想见到的人。”
说着让开了一些。
顾之衍提着菜走进屋，然后把买的菜放到厨房，又看了看这小民房的布局。
和家属楼的很像，但是北京路是放在客厅的，而不是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