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苍狼王将要品尝胜利的果实时,因为实力太弱,一直被它无视的南潇却冲了出来。
早也无路可退的南潇,如同自寻死路一般,冲到了最前线。
“向后退!”
千钧一发之际,南潇颇为费力地荡开漫天的金刀和风刃。
与此同时,早也铺展开来的玄冰潮水顿时前涌,让一直只敢远攻南潇的几头灰狼如临冰窖。
南潇没有再施展纵神七步,而是驾驭起神虹,如乘溜索,顺势而下。
灰狼还没回过神来,南潇就已经冲入苍狼王与徐东来的近前。
看似勇敢无畏,实际上南潇的心脏已经快要蹦出来了。
她没想到来历不凡的徐东来,意志竟然会弱到这种程度,白费了一身强横修为!
只是,若南潇自己不去救下徐东来,让苍狼王没有了对手……
到时候,旧恨加上新仇,恐怕自己绝对不会善终。
无路可退的南潇,只好舍命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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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常修者且并无特殊体质的神桥境界修者南潇,与身具苍狼血脉积累数年的彼岸境界的狼妖,终于又要开启新一轮的碰撞。
差距实在太大。
螳臂当车,似乎已成定局。
能被苍狼王视为杀手锏的苍神之影,威力自然非同小可。
就连出身贵不可言且修有帝经的徐东来都在无知无觉中被斩去了视线。
一代天骄被斩去傲气,就此陷入了绝望中。
为了防止自己步上徐东来的后路,南潇提前闭上双眼。
苍狼王的苍神之影,顿时幽光四起,远比锐芒险。
可攻击修者五感的诡异神通,让人防不胜防。
即便有勇有谋的南潇已经闭上双眼,依旧周身冰冷且失重。
如临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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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模糊的意志在南潇耳畔不断质问着生命的意义。
闭上眼睛的她,在那道意志之前,如同蚂蚁弱小。
似有古神在低语。
夜色更黑。
“生命存在的意义?”
“春花秋月,蜉蝣一梦。”
“是梦终空,黄土一抔。”
“既凡人终死,又何苦来哉?”
“不若放下执念,就此雨落于海。”
“勇敢投入深渊中吧,成为苍神的一部分。”
古神的低语越发宏大,让南潇无法避开直通深渊的致命回答。
前方是没有天光的断路,回头只见苦海无涯。
此时束手无策的南潇,就是一座孤岛。
人之将死,若是足够幸运,会走马回灯,明月再照一遍当时。
忽然间,在暗无天日的绝望深渊中,南潇仿佛听见了阵阵噼里啪啦的响声。
像是有火在燃烧。
南潇回首望去,苦海之中,多了一座孤岛。
其上是一座快要坍圮的破庙。
在有寒风吹彻的破庙内,角落里还窝着两个小孩。
一男一女。
披着满是补丁的脏褥子,两个小孩依偎在火堆旁,搓着手烤火。
像是感知到困境在具象化,他们倔强抬头,朝着庙外那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齐声高喊:“我不。”
两座孤岛在那一声高呼声中飞速拼合。
紧接着,又有一座新的孤岛出现。
直入人间。
一处车水马龙的市集中,热闹欢腾。
眼巴巴看着蒸屉中热腾腾的荠菜包子的小女孩,脸上脏兮兮的。
一个年岁稍长却鼻青脸肿的男孩松开了拳头,将被攥出汗的两枚铜钱拿出。
可被护着的小女孩却摇了摇头,指了指边上的药铺,想让他买药治伤。
“我不。”
男孩到底是用仅剩的铜钱买来了包子,想让小女孩吃下。
小女孩含泪接过,又抬起手,朝着另一座孤岛,轻声哽咽:“我不。”
……
时间是线,故事为索。
青铜面具和指环被创造,被玩耍,被分离……
同一处破庙,老人放声长啸,自寻死路。
难于登天的万阶蜀道上,女孩拼劲全部,只为奋勇向前。
学堂外的青苔有荣枯,被谩骂的白衣道童毅然离去。
九年养气藏锋,一朝鸣人,斩获三月沉寂资粮。
紧随其后的岛上,矗立着一处暗无天日的“地下”密室。
盈盈辉光照不亮九死一生的道途。
少女穷尽所有,置之死地而后生。
屠夫的钉子被她用来凿穿苦海,暴力却有效。
被无数人否定的少女,终于得见濒临崩溃的命轮,一步神桥。
虽然算是强者,可少女心中依旧有火在烧。
于是擂台比武上,针锋相对,挟命夺赌……
……
……
……
在下去也算是前途千万丈的无尽深渊中,在古老苍神的低声呓语里,已成过往故事中的人们依旧在抗争。
她们说,我不。
一道道或稚嫩或稳重或清脆或深沉的声音接连响起,盖过了童年时破庙中的冬日烧火。
过去的经历像是一线曙光,凿进了无尽深渊中。
孤岛不孤。
本就一生悬命,早已如履薄冰。
深渊中,南潇的意识向阳,无惧耳边古神的呓语和蛊惑。
她说,“我不。”
古神哑然无声。
意识回归,大地就在脚下。
风吹过。
南潇猛地睁开眼。
只因她生来就是旷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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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的罅隙中,南潇冲破古老苍神的呓语,回归到现实中。
潜意识中的一切感触,被正在战斗中的她暂时给按下了。
南潇从来不是伤春悲秋之人。
更不会去歌颂苦难。
她之所以为她,是因为她足够努力。
她只需要知道自己恢复了视力,苍神之影的诡异秘力奈何她不得,便足够了。
既然如此,南潇心中有数。
自己只需把苍神之影当成寻常刀剑!
倔强地抬起早已发酸的手臂,南潇拼出十二分的力气,持剑拦住了将要下斩的影刃。
“铿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