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什么，就是最近酒楼上的账目不对，可也总找不出是哪里出问题。”
老掌柜没有了最初的惊讶，淡淡地说了起来。
算账陈晨不会，可查账看哪里不对劲，对于他倒是小事一桩。
于是他拍了拍胸膛说：“老掌柜，就让我们帮你忙吧，反正我们也不要钱。”
老掌柜带着两人去到酒楼的一间包房里。
这包房里已经有两个账房先生正在噼里啪啦的打着算盘，算着账目。
他们一看到老掌柜走进来，立马停了下来。
“老掌柜，这账本记载条清目晰，我们又核算了两遍，真的没有问题，不会是你记错了吧！”
两个账房中的高个子闷闷不乐地说了起来。
“再算，怎么会没问题？没问题用得着请你们核算。”
老掌柜一改之前的慈祥，严肃地说道。
那两个账房只好再次霹雳吧啦地再次核算起来。
他们这几天已经核算十几遍，仍然没有找出问题，心里早已烦躁得不行。
但是他们已经收了老掌柜的钱，没有得到老掌柜允许，半途也不好退出。
“小伙子，我们酒楼最近的生意很好，可是收入却比之前差了三成。”
“这两个算得上是徐县最好的账房先生，你也看到了，他们算了好几天，可也算不出账哪里出错。”
老掌柜拿起了其中的一本账本，递给陈晨，低落地说道。
陈晨听到老掌柜说的这些话，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就是老掌柜怀疑酒楼内有人中饱私囊，报了假账。
陈晨接过账本，认真地翻阅起来。
在陈晨那个时代的经验中，这种私人酒楼做假账无非是在采购中作假。
要么是在采购过程中虚假价格，把采购价格写高。
要么在采购过程中虚加数量，把采购数量写高。
上面的字都是繁体字，陈晨看起来是困难点，可是并没有太大问题，他基本都看得懂。
“老掌柜，这是做的假账呢。”
看了大概一分钟，陈晨就看出账目的不对劲，直接开口说了起来。
这一句话犹如平地惊雷般震撼了众人。
那两个账房先生开心地停住了拨打算盘，目光一亮，抬起了头，看向了对方。
当得知说话的是一个穿着朴素，长得瘦小的半大小子，而不是他们中的伙伴时，他们炸窝了。
“老掌柜，你哪里找了个这半大小子来糊弄我们，我们是找不出问题账目，大不了我们退钱回去给你，用不着这样子。”
刚才的那个高个子账房立马骂娘起来。
连续高强度的加班核算，早已经让他烦躁不安，此时陈晨的话更是点燃了火药桶。
“就是，老掌柜你要找也找个年龄大点的账房先生，你让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来恶心我们，我们在徐县还混得下去吗？”
那个矮点的账房先生也冷眼嘲讽起来，对陈晨一屑不顾。
陈晨无语了，自己只是实话实说，怎么也想不到会惹到这两个账房先生。
“这两位先生想多了，小子并没有要捣乱两位前辈的意思，只是小子真的在账本中看到了不对劲，实话实说而已。”
陈晨客客气气，有礼有貌地说道。
可他这简单的话语却再次让两位先生暴怒起来。
“哪里来的黄口小子，你是说我们干了几十年的账房先生比不上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咯。”
“你才多大，我们吃的盐比你吃的米都多，我做账房先生的时候，你还穿着开裆裤呢。”
高个子账房毫不客气地嘲讽道。
“哼，你吃的盐多又怎样？现在是算账又不是吃盐。”
“教谕大人都称赞陈晨是个人才，难道教谕大人比不上你们吗？”
沈茜看到陈晨被嘲讽，当场维护起陈晨。
教谕大人的大名就是好用，两位账房听到沈茜的话，不敢再大声责怪陈晨。
“这位小姑娘，教谕大人说这小子读书好，可并不代表他也会算账啊！”
“你看这账本上的商码，和平常的字又不一样，他怎么看得懂？”
矮个子账房拿过一本账本递到沈茜面前，指着上面的一个字符“〨”，想要为难他们。
“这位老先生，他不懂的话，怎么知道哪里出错。”
“再说我们也只是过来帮一下老掌柜的忙，并不是来捣乱你们事情。”
“这里只有我们这几个人，就算是陈晨算对了，也不会传出去。”
沈茜朝矮个子账房笑了笑，然后有理有据地说起来。
她接过账本，把账本递过去给了陈晨。
“陈晨，告诉他们这个是什么字？让他丫的小瞧你。”
沈茜认识陈晨，陈晨如果没有把握，不会说出账本有问题的话。
陈晨接过账本看了看。
他心里想道：这是什么问题，这不就是古时候用来记账的数字八吗？他就是再学渣，数字一到十还是认得过来。
这矮个子账房也太看不起人，拿这个数字来考人。
既然这样，陈晨也不再客气起来，于是他讽刺道：“八先生，小子真的不认识这个是啥字？还请八先生教导一番。”
众人都懵逼了，这陈晨在乱说什么八先生。
只有那矮个子账房先生憋红着脸，青筋暴起，被气得不行。
“陈家小子，不要说其他的东西了？快点说说这账本有什么不对。”
老掌柜也看出那矮个子不对劲，转移了话题。
“好，那小子就给掌柜好好分析一下。”
陈晨翻起账本，朝着老掌柜走过去。
那两个掌柜看到陈晨如此有底气，也跟着陈晨走了过来。
“老掌柜，你好好看看，这天猪肉采购数量多了多少？比平时多了整整三倍。”
陈晨指着其中某天的猪肉采购数量，信心满满的说道。
“呵呵，还以为发现什么，这有啥好奇怪，说不定那天生意特别好呢。”
高个子账房先生又冷言讽刺起来。
“七先生，你再看看这天是什么日子？”
陈晨冷笑着回讽道。
气得那高个子账房先生面红耳赤，刚想要发作。
可是他一看那日子，不由得像个落败的斗鸡低下头，灰溜溜地走到一边。
老掌柜一看到那日子，脸都阴沉下来。
那日子就是清明那天，按照徐县的习俗，当天大多数人们都会上山祭祖，根本不会来酒楼吃饭。
“老掌柜，你再看看这个野鸡价格，比平常高了整整三分之二，高达五十文一只，而平常仅仅是三十五文钱而已。”
陈晨又指着某天的野鸡价格，对老掌柜说了起来。
老掌柜气得脸都红起来，久久说不出话来。
那两个账房先生更是羞涩得低下头，活脱脱的发瘟鸡一样。
老掌柜呆了好久一会儿，才慢慢冷静下来。
他掏出一锭银子递给陈晨，说道：“陈家小子，这一锭银子你拿着，就当是你的酬劳，今天的事希望你可以保密。”
陈晨知道老掌柜这是在赶客，于是他带着沈茜离开了包间。
“陈晨，你真棒，查出了老掌柜查不出的问题。”
沈茜开心地说道。
这实际问题那账房先生可能会漏掉。
可老掌柜一个做了几十年的掌柜，哪里查不出问题。
而是贪污那个人非同寻常，他不想经自己手查出来而已。
于是陈晨苦笑着对沈茜说：“沈茜，我们答应老掌柜要保密，那就不要再说这件事情。”
沈茜只好忍住好奇心，跟着陈晨往酒楼外走去。
“陈晨，真的是你啊！还以为我认错人了。”
陈晨和沈茜刚走出酒楼门口，突然被一个半大小子拦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