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米。
三千米。
三千米有余……
深度已远远的超过了李牧的想象。
三千余米。
深入大地三千余米！
甚至可能这还并不是极限！
身形继续下游。
李牧的眸色也不禁愈发凝重。
直至约莫四千五百米的深度。
江底才隐约显现于李牧眼前。
水流之下，一片漆黑。
即使以李牧的七级武王的视力，此时也看不到太远。
小几十米的范围都只是隐约可见。
江底，一片寂静。
漆黑之中，沉石林立。
石间有沉沙，沉沙间长着一些黑色的细长水草。
四千多米的深度。
水压早已到达了一个极为恐怖的程度。
即使是李牧，此时身躯也有了一种即将抵达极限的感觉。
水压太过于恐怖了。
水虽无形。
却有质，有量！
万千之水皆加于一身。
其负担可想而知！
这样的深度，寻常武王已难至之！
四千五百米……
这样的深度。
如果是被一击而劈之！
李牧有些难以想象。
什么样的存在能斩出这样的一击？
武神？
李牧不敢确定。
深四千五百米。
如果算上底部那些落石的堆积。
成年累积……
几百米或许都差不多。
五千米。
一击开地面五千米。
五千米深……
而长度。
已不可估量。
这样的痕迹，若真是人力一击而为之，那可真是了不得。
缓缓吐出一口气。
颗颗水泡升腾而起。
又瞬间被压碎。
李牧缓缓游下最后的高度。
直至双脚落至一巨石之上。
除了那些黑色的水草随着水流飘扬。
不见任何生物的迹象。
这并不正常。
水生异兽的身体构造与人类不同。
对于人类而言致命的水压对于有些异兽而言却没有任何影响。
可此处却未有任何生物活动的迹象。
巨石之间，那些黑沙之上，未留下丝毫的生物活动的痕迹。
沉吟了片刻。
李牧缓缓于江底渡步。
默默的观察着四周的一切。
那些水草为墨黑色，细而长。
不是李牧所见过与听说过的任何种类。
尝试接触了一番。
尤为坚韧。
很奇怪。
甚至有些奇幻。
就好像是抵达了另一个世界一般。
入目的色彩就只有黑色。
很显然，巨鳄并不在这附近。
也同样没有什么有埋伏与陷阱的模样。
缓步走着。
于碎石之间的黑色沙砾之上。
隐约间，李牧感受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意味。
似乎……
此处弥漫着一股特殊的意志。
很淡薄，却确实存在于此处任何一个角落。
那意志，似乎……与武意又有些相似。
但其中具体所蕴含的东西。
却有些感知不明。
太过于淡薄了。
这里很奇怪，李牧的精神力仿佛受到了压制一般。
最多只能蔓延出周身几秒。
其效果甚至还不如肉眼。
不过李牧能感觉到。
这是因为此处那淡淡的意志。
无处不在，无孔不入。
却又好似无形。
李牧一边沉思着，一边继续于前漫步。
突的。
他脚步猛的一止。
视线中，尽头处。
隐约可见一圆形轮廓。
那……
似乎是一只龟？
一只龟甲不足两米直径的龟。
不大，在异兽中，这样的体型已经算得上小巧了。
可第一眼，李牧便能感觉到这是一只老龟。
很老的龟。
它的龟甲上遍布着时光的痕迹。
似有着岁月的沧桑之感。
磨痕，刀痕，坑洞，小块的残缺。
这一切似乎都在诉说着岁月的峥嵘。
明明很寻常的东西。
却似乎能透过其看到那时光中的峥嵘岁月。
一只很老的龟。
比老狼王老的多。
暮意沉重。
但却没有丝毫老狼王那种的死气。
唯有一股子岁月沧桑之感。
李牧双眼微眯。
这不见活物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只老龟。
不，并非突然出现。
或许是它一直都在这里。
只是自己现在才发现而已。
这只龟，绝对不简单！
李牧没有丝毫靠近的意思。
“年轻人……”
一道苍老的声音陡然响起。
于水波中传荡。
平缓而宁静。
就好似一位看尽世间沧桑的老者。
李牧却是瞬间神色一凝。
无比的凝重。
口吐人言！
这可是十级以上异兽的标志！
这起码是一只超三级的异兽！
武者分为，武者，武将，武王！武圣！武神！
而人类对于兽的划分，甚至是一切异族的划分都要简单的多。
低三级。
中三级。
高三级！
超三级！
如此熟练自然的声音。
这必然是一只超三级以上的异兽！
十级之上的存在……
还是在这深水之中。
李牧眸中利芒一闪而过。
点鸣枪瞬间出现在他的手中。
蓄势待发。
“年轻人，不必紧张。”
那老龟的头缓缓抬了起来。
就宛若它的龟甲一般。
头，亦是遍布着岁月的痕迹。
有些皱纹，皮肤松松垮垮的。
李牧不语，眸中的利芒却是未削减丝毫。
“我对你没有恶意。”
“说来，是你闯进了我的家中。”
老龟的声音很平缓。
就好似一位慈祥的老者。
看不出丝毫超三级异兽该有的威势。
沉吟了片刻，李牧平静开口：
“这里不是你的家。”
“嗯？”
老龟微微一怔，旋即一笑：
“也有道理。”
“按照你们人类的观念来说。”
“家，得是建出来，或是自建或是买下，那才能算得上家。”
“那只是房子。”李牧道。
“好吧，这不重要。”
“或者换个说法，这是我的领地，是你闯了进来。”
李牧不言，只是眸中色彩愈发锐利。
手中点鸣枪紧握。
没错。
老龟说的没错。
这是它的领地。
起码是它所占据的。
是自己闯了进来。
李牧不会给自己找什么借口。
虽然他确实不知道。
闯入领地便必须要做好面对领地主人怒火的准备。
而李牧。
已做好了这样的准备。
“年轻人，你走吧，如果你一直对我保持这样的态度。”
“我们是没法交流的。”
“虽说老头子我待的是有些闷了。”
“可你既然不想陪老头子我唠唠嗑。”
“那还是走吧。”
话音落下，那老龟之首便缓缓收了起来。
从始至终它都未有过太多的动作。
它只是安静的爬在那里。
抬起头，说上了那么两句话。
李牧双眼微眯。
他在沉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