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衣服的工期，设计师往往会提前拿到主题。需要额外制作的往往只是给模特和明星穿的那一套。下一场将在一个星期以后录制。
霍骥野才一会没见到余光启，跑了一圈舞台附近已经找不到人影了。他十分敷衍地和几个设计师说完话，又找人问了问。“有没有看到余光启？”
“谁？找人是吧，去后台看看。”
后台。最先找到余光启的，是张慕一。他的开场白老旧又俗套，“嗨，又见面了。”
余光启已经和霍骥野讨论过对待张慕一的方针，“当他空气”。很可惜张慕一的经验比余光启丰富得多，随随便便几句话就能让余光启上当。
“我们可是队友，这种态度不太好吧？”
“有什么事节目上说。”余光启作势要走。
“节目上说？你和霍骥野的事也能节目上说了吗？”
余光启愣住，转身带风，“你想怎么样？”
张慕一笑一声，“哼。其实你完全可以不接这个节目。我打听过了，我和你是最后敲定的人选，你不可能不知道。”
“我没理由为了你这种烂人放弃一个这么好的机会。”
张慕一向前一步，“是为你，还是为一年没登上过T台的霍骥野啊。”
“当然是为了我自己。”
张慕一摇摇头，“知道吗，你回答得太快了。我很好奇，你们究竟发展到哪一步了？”
“当然是每一步。”
“哦？那他有没有给你……”张慕一再进半步，把最后几个字送入余光启耳中。
余光启脸一红，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刚好霍骥野找过来，张慕一贱贱地挥手说了一句：“等你的提案啊。”
张慕一那么大个人站在那里挥手，霍骥野想不看到也不行了。“走，我们回去。”
余光启甩开霍骥野的手，“你走开。”
霍骥野回头指了指张慕一，嘴里全是骂人的话。紧接着两步小跑追上去了。“不管他和你说了什么，都不要相信。”
余光启停下脚步，转身怼了霍骥野一句：“你觉得他和我说了什么？还是说你有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件事瞒着我。”
霍骥野刮了下余光启的鼻子，“你要数到断气才给我机会回答，对吧。”
“快说！”
霍骥野一手勾住，“你想听什么。”
“他刚才跑来示威，说你给他……”余光启指了指自己的嘴，“为什么我没有？”
霍骥野松了手，“你先回家等我。”
“你要干嘛？”
“别多问，回去洗澡。”霍骥野拍拍余光启的肩膀，既是安慰，也是重复刚才的要求。
余光启不是傻的，当然知道霍骥野接下来要去干嘛。但是张慕一实在把他气得胸闷，霍骥野去教训他一顿也是好的。“早点回来，我掐表。”
“你想掐秒都行。”
连续录制了几个小时，余光启有点累了。早点回家，有什么事在家里解决。
霍骥野第一时间折返找到张慕一，对方像是吃准了他会回来一样，仍站在与原先差不多的位置上和设计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见霍骥野回来了，他和设计师道别，径直走过来。
“走，换个地方说。”张慕一抓住霍骥野的手腕，位置，力度一切都刚刚好，这就是旧人让人恼怒的地方。
但是，拽不动。
“你不会想在这里说吧？”
霍骥野抽出手，一个人向前走。
张慕一看四下无人，一个跨步从背后抱住霍骥野，立刻用下巴抵住他的脖子一侧，摇头晃脑地一味索取些温度。“我懂了，我总算懂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霍骥野站在原地，很是享受张慕一带来的触感。无论他再怎么不愿意，不得不承认的一点是——作为他维持最久的一段感情的另一位主人公，张慕一确实知道他的习惯。
纯粹的，只是作为一种让人能够愉悦起来的经验。
霍骥野将近十多秒一动不动，张慕一也品出事情不对。“你就非要用这种态度对我吗？怎么，转性了？”
“因为我已经翻篇了。余光启比你想象中更对我的胃口。”
张慕一松开霍骥野的身体，走到他面前。“你把我当他那个傻子。凭他的反应，你们能和谐到哪里去？”
“够了。”
“我……”张慕一还想再说，霍骥野直接给了他一拳。
“哼。”张慕一眼里露出狠色，“特地回来就为了打我一拳？”
“也可以有第二拳。”
张慕一自顾自点头，仿佛这样就能把胸中怒火抖落出来一些。“行。玩纯情那一套。”
霍骥野糊了口气，“刘牧毁了你。”
霍骥野对张慕一很失望。就算张慕一回来求他的这种情节对于他本人来说十分解气，但从刚才到现在——张慕一的言行举止完全没有了一个顶级模特的样子。这无关台上还是台下。在他身上，霍骥野甚至看不到一点曾经的傲气，只有奔波的疲惫。或者说……
“你就拯救我了吗？”
张慕一原本就是个因包装而被高看的那一种人。
“我和你已经没关系了。”
“反正我现在和他一个队，你看我不玩死他。”
霍骥野抓起他的领口，“我不想把事情做绝所以过来提醒你……敢让他出事我绝不会放过你。”
“好啊。你想怎么做？”
霍骥野不想在张慕一身上浪费时间，回去晚了余光启会担心。他举起张慕一的左手，看着中指上套着那枚戒指。
张慕一笑了一声，“原来找我是为了它。”
“为了让你不要乱说话。”
张慕一亲自取下放在霍骥野手里，“也好。我们应该换一种新的方式相处，这些旧的东西你想怎么处理都可以。节目还长，我们会有创造新的回忆，有崭新的话题和永远丢不掉的纪念品。”
霍骥野将戒指放进口袋，转身告别一段过去。前方的路在灯光下清晰又平坦，直到那个人的出现。
秦沛盈就站在不远处，等霍骥野处理完所有的事情。
“聊一聊？”
“非得现在吗？”霍骥野没得到任何回答，然后发了消息给余光启，“想吃什么我给你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