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启被送入医院，坚守到直播结束的记者白捡了个大新闻。
“突发！时尚落幕，‘小儿子’余光启台上昏倒，已紧急送医，目前未有转醒迹象。”
“余光启昏死当场，病因成谜！”
随着时间推移，余光启的病因被传得越来越离谱。好在余光启的身体并无大碍，已经转醒。第一个映入眼帘的，是那个他想见又不想见的人，霍骥野。剩下的，还有韩俏俏和卢米。他开口，音色暗哑。“我有点饿了，帮我买点东西来吃。”余光启不想喊他的名字，以至于卢米先一步跳出来应答：“我去买。”
余光启摇摇头。
韩俏俏说：“让霍骥野去吧。我肯定走不开，大晚上你一个女人被一群记者围堵场面也太难看。就让他去吧。”
“我马上回来。”霍骥野已经动身出门。余光启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哑声道：“卢米，你皮肤过敏刚好，早点回去休息吧。”
韩俏俏听出了余光启的言外之意，“说得对，既然余光启已经醒了，等霍骥野回来我这个电灯炮也要走了。”
卢米佯装有气，“你都这么说了，我可不在这浪费电——有什么事联系我们啊，你知道的，有些事还是我们女人靠谱。”卢米一句玩笑话，却如剪刀般重新剪开了余光启的伤口，剪开了他刚刚放进“遗忘”这个黑匣的记忆。他把脸往韩俏俏一侧偏。韩俏俏说：“医生怎么还没来，霍骥野做事真是粗糙。”
“我去吧。顺道告诉一声。”卢米即刻离开，顺路告诉医生余光启已经醒了。
“放心，等霍骥野来了，我肯定第一时间消失。”韩俏俏能说出“电灯泡”三个字，说明她也是这么想的。
余光启半坐起身，“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韩俏俏马上把身体抽离开靠着的病床，“什么？”
“一会不管霍骥野说什么，不要让他进来。”
“我一个女人做不到。”韩俏俏听完这话的第一时间并没有反问余光启原因，而是直接说明了事不可行。
“所以我打算转院。”
“转院太夸张了。今天敢转院，明天媒体就敢写你病危。再一星期不露面，死亡传言就来了。换个病房吧。”
“什么组合餐。”余光启醒来后第一次笑。
医生进门，和韩俏俏简单地聊了聊情况，“各项指标正常，可能是工作太忙，急火攻心又或者太激动了。暂时没发现异常，不放心的话再留院观察三天。想走我也可以签字放人。”
“医生，我们想换个病房，要隐秘性最高的那种。”
这家医院常有公众人物出入，医生见怪不怪。通常这些明星艺人或者达官政要们不差钱，甚至没什么大毛病，唯有一点常常挂在嘴边，“不能让媒体记者知道。保密性一定要好，我可以加钱……”
“可以，你去四楼的办公室去办手续。”
“马上。”韩俏俏立刻去办，很快余光启被转移到了另一间病房。办完一切，韩俏俏说：“你确定这张卡不交给霍骥野？”
“确定。俏俏，我不想提他的名字。”
“那么说吧，发生什么事了。”
“他和张慕一上床了。”
韩俏俏“啧”了一声，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张慕一给你看他们以前的东西了？不对……”韩俏俏说完也发觉不对劲，但余光启似乎有满腔的怒火要发泄，抢先一步说到：“不是以前的，是现在的。就在我跑回我姐家住的那天晚上，他一边求我出门，一边跑到张慕一的床上去……”余光启想象不到这颗炸弹的余威仍有分量，依然能在提及之时造成他的情绪波动。更为烦人的是，提起霍骥野就会想到视频画面，想到视频画面就会想到那个晚上，想到那个晚上，更多可怕的回忆就会如涨潮般将他们曾经建立在脑中的一切轻易摧毁。
这样的联想千万不能被加深。
“所以那天你才会问我那个问题。”韩俏俏想起那天两人的对话，“你打算怎么做？不见他只是拖延时间，不能解决问题。”
余光启摇头。“我要和他分手。”
韩俏俏从余光启飘忽缓慢的语气中敏锐地察觉到了某些东西，所以她没有立刻搭话。只是用沉默代替回答，让余光启自己把内心的想法完整地说出来。
“说出来不怕你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个人做不了决定。明明这种事谁都无法原谅。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还要来问你。”
“你问我就惨了。我是无情派掌门，早知道这样，我就让卢米留下来陪你。”韩俏俏说话小心，不敢立刻给什么建议。
“卢米一定会让我立刻分手的。你说有没有什么原因，是他必须要这么做的。”
“和你那天自己说的一样，除非他下一秒就死了。”韩俏俏扶住余光启摇摇欲坠的心。
“我这样是不是很下贱。”余光启流出眼泪，“会不会是我那时候做得太过分，所以他才……”
韩俏俏看着那双水滋滋的眼睛，握住余光启的手。“听着，这件事你没有任何错。你现在所想的一切，不过是你说服自己和他分手的过程。这是个痛苦的过程没错。超出了你的承受范围，所以你必须找一个人倾诉，找一个人反复确认你的答案是正确的。哪怕你那段时间不断拒绝了霍骥野，他也有其他的办法发泄，而不是选择第三个人。这样说你懂了吗？”韩俏俏双眼紧盯着余光启，比监视器面前的导演盯戏盯表情盯画面还要全神贯注。确实，这活卢米可做不来。卢米估计会和余光启抱在一起哭吧。
余光启似乎还在消化刚刚那一长串的内容。
韩俏俏小心地问：“你是第一次谈恋爱吧？”
余光启的眼睛眨了眨，泪珠掉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