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域屏退所有的侍卫，从酒柜取出了两瓶酒，拿了两个杯子走到沙发处。
两个男人相对而坐，凌域打开一瓶酒给两个杯子斟上，倾身放到裴晏行面前。
裴晏行颔首，“多谢大哥。”
凌域闻言顿了下，唇角勾着，“你这声大哥倒是叫的熟练。”
对面人挑眉，也笑着，“这不是迟早的事？”
凌域淡笑未语，冲着对面遥遥举杯，抿下一口，随后看着杯中摇曳的酒液，像是想到什么，眼底斑驳着细碎的宠溺。
“小柒五岁的时候好奇，趁着所有人不注意，还偷偷抱过爷爷柜子里的酒回房间偷尝，被发现的时候已经红着小脸躺在地毯上，呵呵笑着，那一觉睡了十几个小时，当时把爷爷奶奶都吓坏了。”
“后来这小人儿醒过来，知道自己做了错事，怕挨我的戒尺，还给我玩上了失忆这套。”
当时的小凌柒幽幽转醒，睁眼看到的就是爷爷奶奶一脸担忧的坐在他床前，才十二岁的大哥担忧的同时又黑着一张脸站在旁边，像个严厉的大家长。
小凌柒害怕啊。
那小眉头一蹙，揉着眼睛四处张望，“我的头好痛啊，这是哪啊，发生什么事了，你们是谁啊？”
二老脸色一变，就要喊医生，“挽儿，不记的爷爷奶奶了？”
床上的小人儿睁着一双清澈又懵懂的大眼睛，拧着小眉头看着二老的脸，真像是在脑海里迷迷糊糊仔细搜索着什么。
刚要开口，就听到床边响起一道沉沉的声音，凌域板着脸，“你只是我们路边捡回来的小孩，既然没事了，我找人送你出去，你去找你记得的亲人吧。”
凌域还真喊了俩佣人进来。
小凌柒一看大哥已经识破了她拙劣的演技，赶紧起身爬到凌域怀里，嘿嘿讨好的笑着，小嘴一个劲儿的往凌域脸上亲，小童音撒娇。
“大哥，挽儿跟你和爷爷奶奶开玩笑的，挽儿知道错了吗，挽儿没尝过那个东西的味道，就好奇嘛~你这次就原谅挽儿好不好，好不好嘛哥哥~”
吧唧吧唧的往凌域脸上亲着，哄人的小话一套一套的。
凌域哪还舍得真教训她，不过为了以示警戒，还是掰着那嫩嫩的小手不轻不重的用手拍了两下。
结果这小人儿还闹起了脾气，嘴一哼，脑袋一瞥，钻回自己的小被子，“大哥又揍挽挽，三天都不要理你了！”
可是到了晚上，这小人儿又穿着大哥送给她的毛茸茸的小睡衣晃荡着小脚坐在凌域房间的床上眼巴巴等着人回来。
等的眼睛快睁不开的时候，小脾气上来就不管不顾拉开门的跑到凌域的书房。
“爷爷和爸爸坏蛋，每天都要给哥哥布置这么多任务，都已经半夜啦，哥哥去陪挽挽睡觉！”
完全忘了白天时耍脾气说三天不理人的事情了。
小霸道拽着凌域就往房间走，凌域只好哄睡了这闹腾的小人儿，再回到书房继续。
小凌柒做错事最怕的就是凌域，但在一家人中，最依赖的也是凌域。
“小柒小时候是个小话痨，每天去幼儿园回来有什么有趣和不开心的事情都要拉上我说上半天。”
凌域又抿了一口酒，笑的很是怀念。
“不过这也是个小调皮蛋，三天两头的闯祸，在幼儿园就开始拉帮结派，嫉恶如仇，仗着老师碍着他们仨人的身份不敢管他们，她和小茜还有伽宁三个人天天不是吓哭了这个，就是打哭了那个，后来被家里知道训斥罚一顿，口头保证的好好的，但下次还敢。”
“后来仨人偷偷约着去后山抓野兔，救回来八个小孩，其中七个年纪和她相仿的孩子成了她的小跟班，一群人在学校更加猖狂，有时候我都头疼，才五岁的小姑娘就这么调皮霸道，长大了可怎么得了。”
凌域失笑着摇摇头，“这小鬼小时候可没少挨揍，太皮了，讲道理都能听懂，也聪明，但说完转头就抛到脑后，下次还犯，现在我书房还有她小时候那把戒尺。”
裴晏行坐在对面静静听着，黑眸随意定格在某处，唇角勾的弧度越来越大，脑海里好像是在刻画那个小姑娘的样子。
凌域说着起身，让裴晏行稍坐，自己回了楼上。
没过几分钟，凌域手上拿着厚厚的几本相册和一个有些年代感的相机下来。
他把东西放到茶几上，推给裴晏行一部分，“这是小柒小时候，我让佣人和幼儿园老师日常给她拍的照片和影集，看看。”
那相册包装的很精美，封面保存的还像新的一样，一看就是用了心的。
只不过从右下角的痕迹来看，这相册，这么多年没被少翻过，很明显凌域经常翻阅。
裴晏行拿起最上方的一本，翻开的第一页就是一个裹着襁褓的奶团子，闭着眼睛躺在七岁的小凌域怀里。
旁边记录着日期，是凌柒出生的第二天。
按理来说刚出生的小孩通体都是红红的，看不出什么美感。
可照片上的小婴儿不一样，白白嫩嫩，樱桃小嘴，眼睫长长的，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
裴晏行只感觉心底有什么在融化，软软的。
他盯着那张照片看了许久，继续往后翻，几乎在两岁之前，每天都有一两张记录的照片。
从会翻身，会坐，会爬，会站，会被凌域夹着腋窝慢慢走，直到自己走的稳当。
每一张都清清楚楚的记录着日期。
而记录的字，也逐渐由青涩变得笔锋成熟。
毫无疑问都是凌域手写上去的。
相册里最多的就是凌柒的独照，和凌域的合照也不少，偶尔会有几张二老抱着小凌柒的照片。
后面的便是长大一些的，灵巧可爱的小团子，穿着粉粉嫩嫩的公主裙，璀璨的眼睛里偶尔跃动着狡黠的光，一看就是在打什么坏主意。
裴晏行一张张翻着，嘴角咧开的弧度越来越大。
“小柒小时候很爱笑吧。”
裴晏行目不转睛的盯着相册点了点头。
凌域看到裴晏行翻到的那张照片，也跟着笑了起来，“小柒小时候嗜甜嗜辣，口味还挺重的，天天和我斗智斗勇的藏糖果，晚上偷着吃。每次生病兜里揣一把糖准能把她哄得眉开眼笑的。她没事的时候就喜欢看着佣人给她做各种各样的甜品，每次都弄的跟个小花猫似的。但这小鬼天生的洁癖，开开心心做完好吃的，随后就皱着眉头冲去浴室洗澡，换新裙子。”
凌域又摇摇头，失笑。
客厅里只剩下裴晏行翻阅相册的声音。
凌域的声音戛然而止。
半晌，他轻声，“只是后来，她再也不碰那些甜腻的东西，凉的辣的全都不能吃。”
眸底突然染上一抹悲痛，他猛然饮尽了杯里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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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晚会发，还没码完，大大要下班回家吃个饭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