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sir…”
中午，从一大清早就躺在沙发上的刘sir听到呼唤回头看见凌川介湿漉漉的头发，和运动服下被汗水侵湿的体桖.
刘sir起身看了看凌川介，
走进浴室拿出两张毛巾走到低着头的凌川介面前.
“低头.”
凌川介听话地低下头.
刘sir拿着毛巾给他擦着湿漉漉的头发，然后又掀开他的衣服在他背后垫了一张毛巾.
“别扯出来，不然会着凉.”
“嗯.”
下一秒凌川介靠在刘sir肩膀上.
刘sir并没有说什么，将毛巾放在沙发上拍了拍凌川介的后背充当他沉默的安慰.
“嗯…”
感受到身上的凌川介身体微微颤抖，细微的抽泣声在他耳边轻轻回应.
“刘sir…陪我喝点…”
“嗯.”
张旭不知道因为什么事今天一大早就出去了，桐生院葵也是因为自愿加班陪快乐米可所以大清早就出去了.
现在房子里就只剩下刘sir和凌川介两人.
几瓶朝日啤酒摆在桌子上，大黄和傲寒坐在沙发上，布鲁斯坐在笼子里一猫两狗就这么看着刘sir和凌川介.
“来尝点这个.”
刘sir把一盘盐花生推到凌川介面前.
“嗯.”
凌川介也没有客气用筷子夹起尝了一口.
“好吃吗？”
“嗯…好吃.”
凌川介拿起一罐啤酒直接拉开拉环一口喝了下去.
因为癌症的原因他前世从来没有碰过酒，这还是他第一次去平常这个物件.
一股奇怪的味道回荡凌川介的口腔，直冲他的脑腔他感觉这并不好喝.
但是，好像有一股魔力催始着他继续喝下去.
一口盐花生一口酒，凌川介就这么默不作声的喝了好几瓶.
刘sir则是陪着他喝着，不过他在凌川介喝完好几瓶后才喝完第一瓶.
毕竟他的酒量并不好，喝瓶烧酒就有些昏昏沉沉的.
终于在第六瓶后凌川介刚下了手上的易拉罐，开口：
“刘sir…”
“我在.”
“你…你说…”
凌川介说着说着突兀地哭了起来.
刘sir并没有以外，只是静静地等着凌川介的下文.
“你说我做的有什么意义啊…”
说完凌川介用袖子一抹脸上的眼泪可还是止不住泪滴.
刘sir挪了挪身子坐到凌川介旁边拍着他的背.
凌川介哭了一会，又抽泣几声开口：
“MD，我觉得自己好惨…”
“又是癌症，又是失望什么的…艹！”
癌症？
刘sir在心中默默记下凌川介的话.
凌川介又举起易拉罐喝了一口酒，然后咳嗽起来.
咳嗽完后他继续哭他抬头看着刘sir：
“我想我妈了…”
刘sir轻轻拍了拍凌川介的后背.
“要不要请假去看看她？”
凌川介怔了怔然后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见不到了啊！呜…”
他用一只手挡着自己的眼睛，脸这周成一个难看的样子，投射着他的心情.
“…抱歉.”
“没事…不管刘sir你的事…都是我…”
凌川介接过刘sir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眼泪继续说道：
“还记得当时刚得癌症的时候我才15…”
“就是很正常的一天，就是受伤了去医院一看顺路查出来的…”
“一查就是中期…但是我们一家心都吊起来了…医生说治疗有希望我爸我妈就一口答应下来说必须治.”
凌川介靠在了沙发上.
“先是吃药再是手术…之后又是说什么要做化疗，我妈还会用网上学那些老中医不外传的视频里学点东西来帮我治疗.”
凌川介牵强一笑.
“虽然没什么用就是了.”
“我家不怎么有钱，就在福建一个小县城里，还特地跑到主城区的大医院治疗.”
“一来二去的也麻烦，我妈就辞掉了县城的工作来照顾我，我爸那边也是每天晚上开车来看我.”
“医院的病房只准一个人陪护…要想两个人就要升到什么特需病房…那个一天就要200…”
凌川介顿了顿.
“那时候的我挺绝望的，那时候刚上高中和同班同学都没混熟呢…就整天在医院待着，头发还剃光了.”
“医疗费挺贵的，化疗一次1万多，我爸妈骗我说一两百可我都知道…这么点东西上网一查就知道了.”
凌川介揉了揉鼻子.
“后来呢…没钱了嘛…还想让我活着，就去找亲戚借…大舅好，一下子借了两万给我们.”
“大舅疼我…但再套了几次钱过后他也有些吃不消了…大舅有两个孩子要读书，大女儿还在四川读大学…”
“再加上他媳妇儿那边也不愿意借了就没再借了…”
凌川介抓了抓头发.
“我也知道这很为难大舅…毕竟像个吸血鬼一样一直逮着人家也不是个事儿…”
“没钱了…我爸也是舔着脸朝着他同事，他老板借…借不到了就去银行贷款…”
凌川介抿着嘴.
“他都不告诉我这些，没告诉我他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难…这些还是我偷看他手机才知道的.”
“他就给我说一句话，好好养病，你老子我养的起…”
“那时的我就觉得自己是个无底洞正在把整个家往下拖，拖到死…”
“好像是16岁生日后不久吧，医生告诉我们症状减轻了，我妈那是一个开心，硬是凑钱给自己熬了碗热鸡汤.”
“可她吃的是什么啊…就是个馒头还是冷的…”
“可是这也是个希望啊…让我家都有了向前的动力…”
“我爸又升职了，当了个小领导每个月工资不低，能给上医疗费还能还点钱上…”
“他本来想先还钱给大舅…但大舅没要说银行那边催得紧先去还银行的…”
“其实…真的挺感谢大舅的…帮了我家这么多…老妈城里的工作都还是他帮忙找的…”
“一切都在往好的发展…然后这脑残病情又TM恶化了…”
凌川介掩住面部.
“更贵的药物，还有更多的手术…哪一个不花钱啊…我刚刚有些好的家就这么一点点地又被我拖下去了…”
“刘sir你知道吗？手术和化疗真的很疼很难受…但是看着我爸我妈的样子我更难受…”
“就…就憋屈…感觉这老天爷同不公平的…咋啥都落我们这个小破家上啊…”
凌川介抽泣了几声.
“也不是没有好的…大舅，大舅就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