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秘密
“诶，好好好，多谢小姑娘。”苏奶奶回过神来，接过剑兰，笑得合不拢嘴。
好呀，她家阿淮终于交到朋友了。
程今白和苏淮帮苏奶奶打扫了房间的卫生，在苏淮去做饭的间隙，程今白和苏奶奶聊了很多关于苏淮的事情。
听到苏奶奶言语间尽是对苏淮的骄傲与自豪，程今白忍不住跟着笑。
目光不经意转动间，程今白看到了旁边堆积的油画，忍不住一愣：“奶奶，这是您画的吗？”
“是我们家阿淮闲来无事画的，我一老人家哪懂这些艺术。”苏奶奶失笑。
“我能看一看吗？”
“当然可以。”
程今白起身，走到那堆镶嵌起来的油画前。
这些油画已经落了灰，看得出来有好些年头了。
程今白一张一张地翻看着。
她接触过绘画，发现最外面的画都是临摹的世界名画，如梵高、毕加索之类的，但第七张开始便不再是名画，而是油画写生，还有自己的创作。
而从这里也能看出苏淮的风格从稚嫩慢慢过渡到成熟，但从这些画里，程今白感觉苏淮的世界笼罩着一层剪不断的黑纱，黑纱将他和外界隔绝，为他打造属于他自己的那一隅天地。
很快，程今白翻到了最后一张画。
画上左右被无形的线分割成两个世界，左边高楼林立，阳光铺陈；右边天色昏暗，一双巨大的眼睛里蜷缩着一个小小的人儿，而小人的身后，倒映着的竟是左边的画。
程今白抚摸着画上的小人，心里是说不出的微妙。
这幅画给她的感觉，好奇怪哦。
“妈！你果然在这里！快点把房子过户给我，让我把房子拿去卖了！”
在程今白失神时，一道粗犷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她转过头顺着声音看过去。
不远处的长廊上，一个长着双倒三角眼，面容阴鸷的男人搂着一个前挺后翘，身材妖娆，穿着大红裙，涂着烈焰唇的女人快步走到苏奶奶面前，眼露不耐地朝她伸出手来。
女人手里叼着一根雪茄，一口烟雾直直地吐在苏奶奶身上。
在看到男人和女人出现的那一刹，苏奶奶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得一干二净。
“苏建国，这是我们老苏家的祖产，你要把老祖宗最后的东西也变卖了吗？”苏奶奶盯着他，目光冷得吓人。
但程今白清楚地看到了她眼底的失望。
苏建国，原来他就是那个长期虐待苏淮的赌徒养父。
“什么年代了，还老祖宗呢。”女人嗤笑一声，柔软的手攀附住男人的胳膊，声音娇媚，“建国，你看她……到现在都还不肯给你钱，让你娶我进门。”
“宝贝，我一定会娶你的。”苏建国拍了拍女人的翘臀，随即看向苏奶奶，眼底的不耐愈发明显，“妈，你不打算给我，难不成还要留给苏淮那个小灾星？”
“苏建国，你说的什么浑话！阿淮是你领养回来的，是你的儿子！”苏奶奶目光一厉。
“他要是没那什么破毛病，我还能疼一疼他。他一回来就各种各样的毛病，还让我到现在都赚不到钱，我叫他两声小灾星怎么了？”苏建国哂笑。
苏奶奶被气到无言，胸口开始剧烈起伏。
程今白察觉到异样，连忙上前拍着苏奶奶的背开始给她顺气。
见到程今白，苏建国先是一愣，随后上下打量起她，目光毫无忌惮，甚至还染上了几分别样的侵略性。
这时，一道人影忽然挡住了苏建国打量程今白的视线。
是苏淮。
“哟，交女朋友了？”苏建国意犹未尽地收回目光，戏谑地看着苏淮。
苏淮面无表情地放下做好的晚饭，转头看向程今白，同她打起了手语——
“只只，你先回家吧，明天我给你带早饭。”
<div class="contentadv"> 程今白张了张口，还想说什么，苏奶奶又拍了拍她的手：“小姑娘，先回家吧，别让你家里人担心。”
“那好吧，奶奶再见。”见他们不愿让外人掺和家事，程今白只能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苏淮，无声地给他比了一个口型。
明天见，小苏同学。
随即绕过苏建国和那个女人，穿过长廊，径直来到大门前。
要离开前，程今白忍不住回头，却意外地发现苏淮跟在她身后。
“小苏同学，你……”
程今白话音未落，站在门槛后的少年伸出手，抚了抚她柔顺的长发——
“明天见，程只只。”
话音落下，苏淮缓缓合上了朱红大门。
两道门关闭时发出的响声，让程今白心里咯噔一跳。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种预感一直持续到第二天。
程今白来到学校时，发现苏淮的位子空空如也。
与此同时，她的右眼皮狠狠跳了起来。
“诶，小白你来啦。”虞听见到程今白，当即转过身来小声道，
“你听说了吗？昨天晚上梧桐巷那边有人打架，一个女的不小心被打流产了，男的一气之下把他养子给打进了医院，好像还被捅了一刀。”
“是吗，阿虞在哪听说的？”想起今天怎么也拨不通苏淮的电话，程今白的心里愈发不安。
“哎呀，我们家有人在Z市公安局上班，想不知道都难。”
程今白呼吸一簇。
第一节课下课后，程今白再次拨打了苏淮的电话。
这次电话被接通了。
“小……”
“请问是苏淮的家属吗？病人失血严重，现在急需RH阴性血。我们医院库存不够，你们谁和病人血型一样，加紧时间来医院输个血吧。”
程今白顿了片刻，道：“我和他不是亲属，但我们血型一样，可以用吗？”
“可以的。”
“他在哪家医院？”
“Z市第一人民医院。”
“好，我稍后到。”
挂了电话后，程今白不再犹豫，当即和老师请了假打车去往医院。
很快，她见到了ICU里昏迷着的苏淮。
少年脸色苍白，胸口挂满仪器，心率很低。
在经过三查八对后，程今白也躺在了病床上。
她侧头看着少年，忍不住失笑。
“想不到吧小苏同学，我们的血型一样哦。”
这是她在帮老师整理档案时不小心发现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