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男的？
萧重驰也向他大哥投去了狐疑的目光。
被惊天大锅扣上的萧庭均忙为自己的清誉辩解：“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得到了大儿子的保证，洛晚意的表情才放松下来。
“别吓你妈，你妈今年五十了，经不得吓。”
保养极好的贵妇端坐，恢复了往常的优雅。
萧庭均则是在弟弟旁边坐下，缓过气来的他又变成素日邪魅霸总的死样子，西装革履，双腿交叠，连手都保持着strong的交叉手势。
萧庭均神色严肃： “妈，重驰都告诉你了？”
“嗯，把我气得半死。”说着又瞪了他一眼：“怎么？你早知道了？”
处于烽火正中央的萧重驰倏地开口:“我早先就告诉他了。”
洛晚意皱起眉，对着大儿子冷声开口：“均均，你知道不早告诉我？是不是等我入土了才让我知道你的好弟弟喜欢男的？”
冒着冷汗的大哥用纸巾擦了一下汗，斟酌着转移老妈的怒火：“我估摸着重驰不想你知道，所以就没告诉你。”
萧重驰插嘴：“我没想不告诉我妈。”
老妈死亡凝视再次回到身上，萧庭均冷汗涔涔。
“妈你别攻击我，我也刚知道不久。”
萧重驰点头，“对，妈你别怪我哥，他还帮我出谋划策追过。”
说罢又补充了几个字：“虽然没追到。”
“我是个好人。”迎合这声后，萧庭均咂摸出不对来了，“不对啊，妈，主犯是他，为什么要先追究我这个从犯的责任？”
洛晚意忽视从犯的辩解，将视线放在主犯身上：“你还没追到？”
“你们两个联手都没拿下？！”
她都以为男儿媳板上钉钉，没想到儿子居然还没追到？？！
这俩儿子，果然是凭实力单身的。
萧重驰老实回答：“对，没追到，还在努力。”
萧庭均嘴巴一张就开讲：“这也不怪他，他喜欢的那个人可是个神仙人物，人人抢着要的香饽饽，追在后头的家伙人山人海，重驰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
萧重驰微低下头，表示默认。
洛晚意惊讶，对这人更好奇了。
她转头母性温柔的问小儿子：“你哥说的是真的吗？”
“真的。”
萧重驰说这两字时情绪有些低落，他这比在场两人要出众的体格，在此时却像只委屈的大狗狗。
洛晚意气消了大半，叹了口气，转而安抚着小儿子厚实的背，安慰道：“没事的，好事多磨，要是一下就被你追到，我反倒觉得他不过如此。”
萧重驰抬眼看她，纠正了老妈的话，“就算一下就答应我，他也是最好的人。”
洛晚意语塞，忍住想要一巴掌拍他儿子背上的冲动。
此刻，一边的萧庭均申请加入群聊：“他说得没错。那人我见过的，贵气逼人，重驰站他身边被衬得像个保镖似的。而且长得是真的帅，要不是我弟说正在追人家，我都看不出那人是弯的。”
洛晚意越发好奇了。
她这大儿子可是将当红男明星说成小白脸、把魁梧的弟弟比作拉犁的牛，如今还能这么夸人？
她想了想，貌似上一个被他夸的人还是那个慈善晚会上看到的三十来岁的一个蓄着胡须的外国大叔。
洛晚意再次质疑：“均均你确定你不喜欢男的？”
萧庭均差点把头给摇飞了。
“不喜欢，我真的喜欢女的，妈你一定要相信我！”
洛晚意将心落回了肚子里，但脸上的苦涩却还是无法遮掩：“差点以为萧家要绝后了。”
而后又一脸难言地和萧重驰说：“妈支持你的选择。他家世怎么样？”
萧重驰：“出身显贵，但现在没落了，家中就只剩他一个了。”
“是落魄的小少爷啊，只剩一个人是什么意思？家里的人呢？”
一个大家族通常有冗杂的旁支亲系，怎么会只剩一个人呢？
萧重驰苦涩说道：“都……不在人世了。”
洛晚意吃惊地捂嘴，“都死……了？这是发生了什么？”
萧重驰模糊解释：“家里出了变故，亲人都相继离世了。”
洛晚意：“他是哪个家族的孩子？我还没听过有这么惨的。”
“北方的，离我们这远，没听过很正常。”萧重驰这样解释。
洛晚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又面带不忍地说：“他家就他这么根独苗，要喜欢男人，没有孩子该怎么办？香火不就断了。”
萧庭均听此回答道：“妈，你别太迂腐了，不一定要个孩子啊，儿孙自有儿孙福，没有儿孙自个儿享福。”
洛晚意抿唇思忖：“那是一般人家的说法，我们这种人家养个十个八个都绰绰有余，要是还能让他喜欢女人，还是生个……”
“妈，别说了。”
萧重驰打断她的话，说完却又不知要再说什么，张了张嘴，而后又闭上了。
察觉到儿子情绪低落，洛晚意也真没再接着说这个话题。
三人结束这个出柜的讨论，转而去说些日常的话来缓解氛围。
萧重驰只听到一半就脸色沉郁地起身离开。
兄弟和母亲都没有挽留他，只要他路上小心。
萧重驰没有返程回公司，而是去了车库，独自上了一辆车自己留在这的车，然后沉默地坐在驾驶座上许久，方向盘都要被他给盯出洞来了。
半晌后，他拿出手机，手指下意识要点开微信，却又停了下来，转而打开了相册。
这是他的私人手机，相册里有三个合集，一个存着他拍的画，一个放着他和怀昱的CP同人图集，第三个则是存着怀昱的照片和视频。
他点开了取名为“殿下”的合集。
入目是满满当当的照片。
不止有怀昱在朋友圈发的照片，还有网上各种路人街拍视角、各种同人绘画，甚至连一些人发的梦男梦女图都被他截去了另一部分，只留下怀昱的那一半。
萧重驰点开了最早的保存的那张照片，仔细端详着照片上人的眉眼，似要将每一寸都烙入脑海中一样，他看得格外认真。
他自言自语道：“这时候的殿下，是不是还喜欢女人？”
他垂头抵上屏幕，似与照片上的人抵额相贴。
又过去几分钟后，萧重驰抬起头来。
视线重新凝聚，但眼中的神色却已变换。
他再次低头，隔着屏幕珍视又痴迷的吻上照片里笑着的微弯红唇。
若是以前，他或许和洛晚意一个想法。
但此时，他饱含歉意愧疚却又无耻贪婪地想着——
既然他的殿下如今喜欢男人，那这个男人为什么不可以是他呢。
人生不过百年，他只盼博个相守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