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拓说那是她的因果，可她只是个器灵，何来因果？何谈因果？
“我不懂。”
风拓有些无奈叹了口气，“我也不懂。”
“你说谎，你懂！”
“不然为何你要拦着我？”
风拓：……
“因为这是主人的命令。”
“哼！”
少女在原地歪头想了想，也不知以她贫瘠的器灵脑袋想了些什么，风拓猜测估摸着是啥也没想出来，是以他毫不意外看到少女转过身很是淡然在他身前盘腿坐下了。
一看这架势他就头疼，因为这意味着对方不会被他轻易打发走，接下来肯定更不好对付。
果然，坐下的少女不知在心里梳理了什么，开始一点点盘问。
“你知道主人去了哪里吧？”
“我不……”
“你要是说你不知道我就把你偷吃仙兰的事告诉主人！”
风拓：……
“嘿嘿，我之前是骗你的！”
风拓：……
他看着对方这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轻叹了口气。
“归墟。”
少女神色迷茫一瞬，旋即想起了某些可怕的事，连忙起身！
“归墟……那个女人！不行我要去找主人？！”
“你站住，才说了你进不去你要怎么找？”
“可是…那个女人她她她！！！”
她很可怕啊！？
“所以你去了也只能添乱。”
器灵不爽地嘟起嘴，“人家才不会拖后腿呢。”
“哦”
少女：……
“难道我的因果和归墟有关？”
“不知道。”
“那主人有说他什么时候回来吗？”
“没说。”
“那为何要把我的本体给你啊？”
“我……”
“感觉怪怪的。”
“你能不能先放开我的本体？”
风拓无言一瞬，旋即低头看向被自己握在手中的金色权杖。
就在他准备松手的时候，手指微张一瞬又将权杖抓的更紧了，旋即拿着权杖在少女头上不轻不重敲了下。
“回去吧你，这招不知用了多少次了也不嫌？”
一旦他放开了，她不就会带着本体跑了？真当他虎脑白长了啊！
“臭风拓！”
手中的权杖发出了声模糊的、轻轻脆脆的骂声。
风拓笑了一声，旋即嘴角落了下去。
等到手中的权杖没了声息，他这才敛去眼中的笑意与轻松，转而带上了无尽的苦涩与迷茫。
他抬眼看着笼罩在光芒中的“灵霄宗”三个大字，脸上带着令人心碎的茫然与无措。
她不知道的是，主人确实去了归墟，却是在很早很早以前了，早到，她接受不了主人一去杳无音讯的事实，几度想独自去归墟。
他怎么可能同意？不说他们两个进不去归墟，就说以她的修为还没到归墟就可能会灵消魄散。于是他封了她的记忆，让这一天不断重复，直到，再也无法欺骗的那天。
风拓不知道那天的到来还有多久，但不管多久，他都希望能迟点来，来的越迟越好。
主人确实是去了归墟，目的也是为了她的因果。
只是那段因果，过于沉重。
“原来如此……”
他的思绪被这熟悉又嫩生生的女音打破，他沉默着，眼前模糊现出一位少女的身影。
她依旧是一副讨人厌又要恶心他的模样，少女眉眼弯弯，嘴角勾的狡黠，“对不起哦，风拓，我骗了你呢。”
“我早就知道了呢，所以瞒着你悄悄来了归墟哦。其实也没你说的那么恐怖嘛，你看我这不是还好好的吗？”
好好？
如果你的灵体没有那么透明脆弱或许他会更相信。
他依稀能见她身后火红无边际的大火，火舌无情，燎的她神魂几近消散。
少女丝毫没在意身后那能取灵性命的大火，还在对他笑的灿烂，“你说，器灵真的有因果吗？主人从未跟我说过嗳。”
“风拓”
“风拓”
“风拓”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却是踩着熟悉的停顿叫着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不耐烦地叫着，教他想起了每次她来找他时，都会踩在山门前的玉阶上，一遍又一遍，回荡在空无一人的山门。
“我骗了你哦，那朵仙兰不是主人最宝贝的，嘿嘿，笨蛋风拓，每次都信我。”
是啊，每次都信。
明明知道她在骗他，明知这一切都是假的，明知她早就死了，他还是要信。
信这虚假的一切，信这他莫不敢的说的因。
是因吗？
那什么是果？
是她消散于归墟的魂体，还是握于他手中的权杖，又或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