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外面飘起了雪。
屋里燃起了取暖的炭火，姜渡烘了会儿手，才去到桌前给池舟回信。
刚写下名字，门外却响起敲门声。
姜渡怕是因为下雪产生了什么特殊情况，不敢耽搁，只能边写边应道：“进来。”
奇怪的是，门外的人却没立即推门进来，而是顿了好一会儿。
片刻后，一声带着笑意的呼唤声响起。
“殿下——”
姜渡下意识地回道：“不是说不用叫我殿……”
话说一半，他突然觉得声音有点耳熟，猛然抬头，就见一个裹着大氅的玉雪可人儿，手捧着个小雪人朝他暖呼呼的笑。
“阿舟！你怎么来了！”
姜渡把笔搁到一边，几乎是从座位上弹了出去。
“想殿下了呀。”池舟把手里的雪人送到姜渡跟前。“送殿下的礼物，喜欢吗？”
姜渡一手接过来，一手捧住池舟冻得冰凉的脸蛋儿。
“喜欢，你刚堆的吗？”
“嗯嗯！”池舟贴住姜渡暖烘烘的大手。“毕竟我来看殿下，也不能空手来嘛。”
“抓我门前的雪，随意捏了两个雪团粘在一起，就当礼物送给我？”姜渡低头，与池舟鼻尖相触。“好没诚意的礼物。”
“什么啊，你不喜欢？”池舟不干。“那把小雪人还给我！”
“不还。”姜渡低头，迅速偷亲一口，回身把小雪人搁在窗台上。“你怎么来的？”
质子是不得离京的，若被人发现，轻则禁足，重则锒铛入狱。
池舟此举，无疑是在铤而走险。
池舟蹦到炭火旁烤着自己冻得通红的手，解释道：
“我找了个人假扮我，又托袁衡把‘我’约出宫游玩，不至于被熟识的人看出端倪。”
“胡闹。”姜渡拧起眉头。“一旦被发现，当心小命不保。”
池舟看着姜渡，幽幽地说：
“可是……如果再见不到殿下的话，我也会相思成疾，最后郁郁而终的……左右要死，不如见殿下一面再死……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嘛……”
“……”姜渡扶额。“你嘴里能说点靠谱的话吗？我不追究，你跟我说实话。”
“嘿嘿。”池舟吐了吐舌头。“宸国绝技，人皮面具……以假乱真，绝对不会有人看出来的！”
姜渡狐疑：“真的？”
池舟点头：“真的！”
姜渡勉强信了。
他走过去，把池舟的手塞进自己衣服里，又抚上池舟的脸，顺着边缘滑下来。
“不过……不会我眼前的这位，才是戴了人皮面具假冒的吧？让我仔仔细细、摸索一番先。”
池舟双眉一挑：“喂！”
姜渡哼笑一声，低头含住池舟冰冷的唇。
池舟贪恋姜渡身上的暖意，回应得格外积极。
姜渡离开一瞬，道了句：“贪吃。”
复又含住。
冰冷被完全消解。
池舟甚至觉得有些热了。
他解掉大氅，直接去扒姜渡衣衫。
姜渡停下亲吻的动作，捉住他的手。
“青天白日的……”
池舟无辜：“怎么了嘛？我就是看你好像有点热，怕你热坏了……”
“那真是难为你这么贴心。”姜渡把衣服往里拢。
池舟见姜渡不上套，哼哼唧唧地靠了过去。
“我写给殿下的回信，殿下可收到了？”
“收到了。”姜渡恶狠狠地在池舟屁股尖捏了一把。“还被旁人瞧去了两眼。”
“噗——”池舟靠在姜渡胸前笑。“那殿下怎么解释的？”
“……我哪里想得到该怎么解释，只任凭他自己尴尬地夸了你句性情中人。”姜渡扶额。“你胆子怎么这么大？嗯？”
“嘿嘿。”池舟得意洋洋。“殿下觉得我画功如何？”
姜渡无奈夸赞。“好……实在是好得不得了。”
“那殿下有没有……”池舟忽然脸色一变，严肃地说：“殿下可是看过信后自己解决了？”
姜渡：“……”
这质问的口吻。是什么意思？
姜渡慢吞吞地承认：“平日我也会想着你自己解决……昨天看着那栩栩如生的画，又怎么忍得住？”
池舟嘟着嘴不满：“……早知道不让他们送，我亲自带过来好了。”
姜渡哭笑不得。“不许我自己解决，是不是有点太强人所难了？”
“你都自己解决了，可还有留给我的？”池舟戏谑道。
姜渡本就绯红的脸几乎要烧起来。
这人明明床上总抽泣着说不要了，但床下的言语，却一句赛一句的浪。
着实是……欠干。
姜渡干脆把人打横抱起，跨进寝殿。
“有没有的，试试就知道了。”
池舟小声嘀咕：“……青天白日。”
姜渡把人扔到床上，欺身压上去，相当正直地说：“不白日，待会有礼物给你。”
池舟：“……”
？
这人怎么还学会反将一军了？
*
事实证明，姜渡不仅有留给池舟的，还多得很。
两人在寝殿折腾了整个白日。
实在是池舟的肚子饿得咕咕叫了，两人才从床上下来。
厨房备好的吃食也送了过来。
池舟小口小口地喝着汤。“对了，你母妃给我送了梅花糕，下人说是她亲手做的。”
“嗯，我母妃很会做糕点。”
池舟点点头。“确实好吃，她知道我跟你的关系了？”
姜渡：“知道……”
他干脆把当时的情况讲给池舟听了。
“我若不说的话，母妃怕是要跟我断绝母子关系。”
“她知道是我，没意见吗？”池舟问。
姜渡苦笑。“哪里能没有，只是我发誓非你不可，又将要离京，她先搁在一边罢了。”
德贵妃是一个很传统的人，让她接受唯一的儿子喜欢男人，还是有些困难的。
“但她给我送了梅花糕，可见对我还算满意。”池舟扬起嘴角。
池舟这得意的小模样灵动又可爱，姜渡没忍住上手捏了一下。
“谁见了你，都会满意的。”
“吃饭呐！”池舟挥开姜渡的手。“油嘴滑舌的。”
“真的……”姜渡笑。“来这里不过半月，我已经给你买了大半箱子的礼物了。”
姜渡在街上看见了漂亮的东西，就总会想，若是池舟穿着、戴着应该会更漂亮，所以全部买了下来。
池舟重点错。“所以……我不挨那顿日，也是有礼物的？”
姜渡点头。
池舟震怒。“那我不还是被白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