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别的男人一起快活……
谁？姜棠吗？
大概吧。
他那么恨姜国，肯定要亲眼看着姜棠一点点毁掉姜国。
思及此，姜渡的心就如同被钝刀缓慢的，一点点切开一样……
但他最近时不时就心如刀绞，已经习惯了这种感觉……着实没什么大不了的。
“随他去吧。”
嫉妒。
确实是无法否认的嫉妒。
可嫉妒又有什么用呢？
袁衡捏着姜渡的肩膀摇晃。“你清醒一点，难道你这么轻易就愿意将他拱手让人吗？”
“……他不是我的。”姜渡语气仍是颓丧。“他是他自己的……他愿意跟着谁，就会跟着谁……”
袁衡：“他骗你、玩弄你，你还要跟他讲尊重？”
“拿到你手上的东西，就是你的。”
……
袁衡跟姜渡聊了很久，谁也不知道他们聊了什么。
但至少，本次谈话之后，姜渡有了求生欲。
——或许，不止求生欲。
袁衡为了整合证据四处奔忙，连续好几夜没有睡好觉，最后倒在了书桌上。
慕鸿宁把人抱到榻上，长叹一口气，接过了他的工作。
*
四月初，京城春意盎然，雀鸟常在枝头吵闹。
池舟折了一根枝条作剑，在院中舞动。
他自娱自乐了一阵子，又意兴阑珊地把枝条抛掉了。
姜棠这阵子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忙着拉拢前太子党清流一派，很少过来找他。
他当然乐得清闲，且最近，他又有了新的友人。
“池公子。”
池舟回身向声源处看去。“江思，你来了。”
“嗯。”江思朝他点点头。“我们今日比什么？”
池舟失笑。“你这人，真是好生无趣。”
自池舟出现在姜棠面前起，江思的目光就一直萦绕在他周边。
但江思跟他说上话，还是在剿灭昂都山匪徒当夜。
所有人都在热烈庆功，他悄无声息潜入了池舟帐中，直截了当地戳穿了池舟并未在昂都山待过的谎言。
池舟深知，一根筋的木头是最不好忽悠的，便坦荡承认，并表示自己确实别有目的。
江思也坦荡威胁。“这回你必须跟我比箭术，不许再逃了。”
池舟：“……”
时间回到现在，好生无趣的江思点了点头。
“与你比赛，十分有趣。”
虽说池舟接受了江思的威胁，答应早日跟他比箭术，但还是晾了他许久，直到姜渡顺利锒铛入狱，才唤了人进来。
江思属五皇子党，姜棠自然不介意两人走近，两人的交往，也算顺理成章。
池舟：“走吧，我们今天不动手，比个雅致一点的。”
“好。”江思迈步跟上。
池舟带着江思一起出了宫。
马车行至郊外，在河边停驻。
这里是京城有名的垂钓点，常有文人墨客在此处垂钓。
当然，他们的目的并不是钓鱼，而是为了寻找灵感。
两人下车时，河边已有两三波人下了钓竿。
江思抿着嘴，皱着眉，明显是不太喜欢今天的比赛。
“要比钓鱼吗？”他问。
“嗯。”池舟点头。“近日有些馋这野生鲈鱼汤，正好钓了自己做。”
江思：“何必这么麻烦，买一条即可。”
“不不。”池舟摇动手指。“自己钓上来的，才更好喝。”
江思：“……”
尽管有些不乐意，但他还是很快就接受了池舟的决定。
江思：“要怎么比。”
“日落之前，谁钓得多，就算谁赢。”池舟抽出钓竿。“你是新手，我让你一条。”
“就让一条，小气。”
“就让一条！”小气的池舟丝毫不多让。“你开钓了就知道，我让一条是有多大方！”
江思：“哦，好吧。”
……
简单地教过江思一些钓鱼技巧后，池舟便远离人群，寻了个偏僻点的地方，扔下了钓竿。
今日阳光正好，还有清风拂面，惬意非常。
但很快，这份惬意就被打破了。
“池公子。”慕鸿宁手提一把小凳子，坐在池舟身边。
他并没有带钓鱼工具，目的十分明显。“约我出来，是有何事要说？”
池舟笑着寒暄：“近日过得可还好？”
“托你的福，一点也不好。”慕鸿宁相当不客气。
“呵呵。”池舟干笑两声。“辛苦了。”
慕鸿宁扶住额头，最近袁衡一心扑在为姜渡平反这件事上，几乎完全无视了他。
也只有他帮了忙，或者提出个有用的建议后，才会得到两个敷衍的亲吻。
其他的，想都别想。
“我不明白，你这样做的真正目的究竟是什么。”
慕鸿宁从袁衡那里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但他却不认为这是真相。
或者说，这只是一部分的真相，并不能代表全部。
就算姜棠是个铁废物，但姜国底蕴深厚，人才济济，到了危机关头，自然会有人出来救国。
想要用推一个废物上位，从而达到毁掉姜国的目的，实在是……异想天开。
“想做就做咯。”池舟懒得再想理由。
最近轮番在姜棠和姜渡面前演戏，已经够累的了。
“好吧。”慕鸿宁也无意窥探池舟内心，他在乎的只有袁衡。“你说，这件事什么时候能结束呢？”
池舟笑。“叫你来，就是想快点结束这件事。”
慕鸿宁：“怎么说？”
“也没什么，就是想让你们，少走些弯路。”
自从一直未开口的姜渡在牢里喊出冤枉，在牢里的待遇立马就产生了变化。
被子换了潮湿的，书本、纸笔都被收走，连饭也都变作了残羹冷炙，有时候竟还有馊的。
姜棠也多次去往天牢，对他冷嘲热讽，意图击溃他的心理防线。
而按照袁衡如今的进度，没有个半年，怕是没办法把姜渡从牢里提出来。
但被这样折腾半年，姜渡的身子怕是会留下暗疾。
池舟不乐意，所以才特地找了慕鸿宁，来催一催进度。
……
跟慕鸿宁谈完以后，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每个人的将来，好像都在按着你的所思所想推进着。”慕鸿宁手指轻轻敲击着膝盖。“你的目的呢？”
明明做了送姜渡入天牢的帮凶，却又在想方设法，让他早日从牢里出来。
恕慕鸿宁实在是看不懂。
“唔，就当我觉得有点无聊了，希望……姜国的朝堂，能更热闹一些？”池舟收杆，钓获一条肥美的鲈鱼。“今天可有口福喽。”
“随便你……”在他看来，能让袁衡早日从疯魔的状态脱离，就是好事。
“对了。”池舟把鱼放入桶中。“我找过你的事情，不要跟任何人说，尤其是袁衡……还有姜渡。”
“为什么？”慕鸿宁不解。
池舟：“如果你不想袁衡知道你骗了他，就闭好嘴巴。”
慕鸿宁：“……”
慕鸿宁：“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