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渡：“不知羞耻。”
池舟笑得嚣张：“不知又如何？殿下难道不是沉溺其中？”
姜渡脸色又变得难看。
他无法否认池舟这句话。
他就是迷恋池舟，也迷恋他的身体。
尽管他为了‘报复’，已经刻意忽略池舟的很多感受，不去关心他，不给他好的待遇……
但仍然无法克制地想他。
想注视他，想同他好好聊天，想回到之前那段……他以为的，相知相爱的时光。
他有时候也会怀疑，那段时光究竟是他的臆想，还是曾经真实存在过的。
“难道，你不也一样，沉溺其中？”姜渡撩起池舟散落的发丝，露出他脖颈上星星点点的红痕。“身体反应，可骗不了人。”
池舟耸耸肩：“唔，我承认，殿下的技术还算不错。”
这对他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难听的话。
姜渡用这个来笑他，可算是找错了点。
姜渡：“不知廉耻。”
池舟无所谓，乐呵呵地回道：“彼此彼此。”
姜渡欺身压上去，两人鼻尖相触。
“我真想知道，你的脸皮究竟有多厚。”
池舟眼神如琉璃般透亮，里头映着姜渡那张充满怒气，却仍然好看的脸。
“不如殿下把它剥下来丈量一番？”
“那倒不必。”姜渡手指轻轻摩挲着池舟的脸，转而问道：“告诉我，你是怎么勾搭上江思的。”
“江思？”池舟一愣神，姜渡今天的不对劲跟他有关系？“他怎么了吗？”
姜渡眼神一暗。“你果然很关心他。”
池舟不耐烦：“你说不说？”
不说他就去问系统了。
“他三番五次去寻你，我都让宋昔拒了。”姜渡沉着声音说。“这个我都无所谓，但今日，我命人将‘你’送往麓山寺看押，他竟孤身一人，将你给劫走了。”
“那殿下应该去问他要人，而不是急着来问我。”
“我问他要什么？”姜渡轻笑一声。“他这般不把姜国的律法放在眼里，早晚要自食其果。”
姜棠逼着‘池舟’多次勾引姜渡，姜渡都坐怀不乱，最后不堪其扰上告天子，治了‘池舟’一个祸乱朝纲之罪，发配到京郊麓山寺反省。
这个处罚已经算是网开一面，‘池舟’也并无生命危险，但江思这一劫，问题就大了。
况且他属五皇子党，这番行为，亦可看作是五皇子授意的。
这样一箭多雕的事情，姜渡乐见其成还来不及，要人，实在是多此一举。
“旁的人还不知道是他劫走了我吧？”池舟问道。
“不知。”姜渡捏着池舟软软的耳垂。“你再次失踪，朝上大概又要乱一阵子了。”
池舟侧过脸躲避姜渡的碰触。
“江思很快就会发现，他劫的不是我。”
“哦？为什么？”姜渡目光更沉。“连姜棠都没看出不对劲，他又如何分得出？”
在他完全不知道的时间里，这两人已经亲密至此？
池舟故意露出一个笑：“这是、秘密。”
这样云淡风轻的一句话，瞬间让姜渡失了态。
他猛地将人压倒在床上。
“池舟，你别忘了，你如今在谁的身下，你有脸再去想别人吗？”
池舟眼里毫无惧意。
“我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知道，我在殿下的身下……但这跟我心里想谁，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吗？”
“我的身体向你敞开，心不敞，又有什么问题吗？”
姜渡的呼吸变得越来越重。
嫉妒之火从他心内燃至全身。
烧得他骨头噼啪作响，处处都疼。
在决定将池舟锁在身边时，他明明已经做好了只要人不要心的准备……
但不要心，也不代表池舟的这颗心，可以给别人。
“你、喜、欢、他？”姜渡咬着牙，恶狠狠地问。
“喜欢如何，不喜欢又如何？”
姜渡没有丝毫犹豫：“你若喜欢，我便杀了他。”
池舟双眼颤动：“那我不喜欢他。”
“池舟！”姜渡低吼。
这句毫不犹豫的‘不喜欢’，听上去是为了保住江思性命，而说的违心之语。
池舟心里快要笑死了。
“怎么了，殿下？”他语气懒洋洋的，丝毫不把姜渡的愤怒放在眼里。“我不喜欢他，你也不高兴？怎么会有你这般难伺候的人，嗯？”
姜渡心里一团乱糟，暗道袁衡说得对，自己果然不能跟池舟说太多话。
但今天既然已经开了这个头，不如干脆就多说点。
姜渡压抑住心里的怒气，心平气和地说：
“你嘴里能不能有几句实话？告诉我，你究竟喜不喜欢他，我不杀他。”
池舟立马回答：“喜欢。”
姜渡身形一晃，差点翻倒，他强调道：“我要听实话。”
“实话就是喜欢。”池舟双眸真诚，再次肯定。
“哈……”姜渡凄然一笑，撑起身子，坐回了床边。
池舟喜欢江思。
还说了两遍。
凭什么？
*
“据我所知，江思虽属五皇子党，但一心尚武，并不参与权谋斗争，池舟喜欢的，可能是他那颗赤子之心？”
袁衡替找他来买醉的姜渡分析道。
姜渡抿唇不语，心情极度阴郁。
那天得到这个答案之后，他就再也没去过暗室。
“用这样的方式得了他的人，难不成你还妄想得到他的心？”袁衡问道。
姜渡望着杯中荡漾的酒，喃喃道：
“我可以不要他的心，但他不可以给别人。”
“抱歉，我能问一个问题吗？”坐在袁衡身边的慕鸿宁开口，顺便悄悄将袁衡杯中的酒倒掉。
袁衡打了一下慕鸿宁捣乱的手，不爽道：“给我把酒倒上……说吧，你又有什么高见？”
瞧着两人亲密的互动，姜渡心里更难受。
他垂下眼睛：“但问无妨。”
“殿下问他喜不喜欢江思的时候，可有讲清楚是哪种喜欢？”
姜渡一愣：“还能有哪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