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老伯将陆远带到挂着地下图的那间屋子。
当油灯点亮，邢老伯似有深意看着陆远而后指着墙上的地图问道：“你觉得这幅地下图像什么？”
“一只展翅欲飞，扶摇九霄的凤凰。”
陆远没有装疯卖傻，只是看破没有说破。
邢老伯点了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
“你能看出大致形态，说明你对图纸布局绘制下过一定的功夫有一定的了解，但更多的是一种敏锐的直觉。”
“我们守夜人的职责是对外，是处理一些修真界在世俗不方便或者不屑出手的事情。”
“神仙尚且有动凡心之时，若是有利可图或者是损害到自身利益之时，不要相信什么修真界不干涉世俗这等幼稚之话，只不过是干涉的方式与借口不同而已。”
接着邢老伯便将所谓的磐涅计划告诉了陆远，凤凰只有浴火方能磐涅重生。
听着邢老伯平静述说的凤凰磐涅计划陆远骇然。
“凤凰磐涅，浴火重生，只有业火焚城方能将敌人消灭。”
说到这邢老伯深深叹了口气，沉默良久后，这才继续说道：“只要能获胜，到时候陵阳城会死多少人，都不重要。”
“因为这已不是江湖帮派间的恩怨，而是战争。”
“战争不是请客吃饭，更不是过家家，战争是要死人的，更何况这等非同一般的战争。”
陆远也叹了口气，林霄已是与他说过，有人想要以瘟僵传播瘟疫对陵阳城四十万百姓下毒手。
若是得逞这是何其恐怖，不仅仅是因为死这么多人。
而是这些人死后很有可能会成为僵尸。
成为僵尸需要必备的条件，潜伏血僵无疑就是最好的选择。
想到潜伏血僵不仅能控制死人，还能控制活人，陆远不寒而栗。
“我们隶属边军，为何会出现在这中原腹地，不只是因为这里是我们这些沙场侥幸活下来老兵的故乡。“
“更是因为，我们这次要面对的是塞外瀚海大漠的北胡，我们的老对手与敌人。”
说到这，邢老伯则是冷声说道：“往往比起敌人更为可恨的便是那些叛徒败类。”
接着邢老伯将目光再次看向墙上的地下图，良久后才对陆远正色说道：“古姜道便是打通阵脉，让九幽业火去往陵阳城地下的关键通道所在。”
“我们的老对手北胡天鹰卫不会知道，坍塌的只不过是一条备用路径而已，就算知道，我们也不是没有后手。”
“若是涉及到修真层面之事，自是有修真者出手。”
听着邢老伯的叙述，陆远不由得想起那个逃掉的飞僵少年。
恐怕就是有内鬼想让敌人获得飞僵少年体内的噬瘟蛊。
在山神庙的那晚，薛六便离开一晚，陆远倒不是怀疑薛六。
而是薛六带去凤头矿能够克制潜伏血僵更为厉害的飞僵蛊，就已是说明薛六那晚是去见修真者。
“恕晚辈冒昧，敢问邢老伯可是修士？”
邢老伯闻言开怀哈哈大笑，看着一脸好奇而又疑惑的陆远。
过了好一会，邢老伯才止住笑声，对满是期望的陆远说道：“你恐怕想问的是薛大人是不是修士？”
“我可以告诉你，我们不是修士，但我们也算是修过真。”
“凡人不是有灵根就一定能修真，灵根资质只不过是代表着凡人有修真的资格而已。”
“若是没有修真的机缘，多少有灵根的凡人泯然众人到死不知。”
接着，邢老伯淡然说道：“即便有拜入修真宗门获得长辈指点的机缘，也并不代表无需任何付出就一定能步入修真成为修士，须知烂泥扶不上墙，朽木不可雕。”
“能成为我们边军一脉里的守夜人成为世俗巡游，就说明你有灵根，若不然你以为阿猫阿狗也能成为我大赵的守夜人？”
“若你是薄情寡义毫无底线的白眼狼与行事鲁莽的愣头青，你也不可能获得推荐去往云霄宗修炼的机会。”
说到这，邢老伯对陆远似笑非笑说道：“如果你没有灵根，薛大人就不会赐你下品炼气等阶的破风刀，更不会让你修炼已是涉及修真的破风刀法与追风功法”
陆远这才恍然大悟，有些满怀期待问道：“敢问邢老伯，晚辈的灵根资质……？”
闻言，邢老伯哈哈一笑：“我看不出来，林瞎驼的独眼却能看出来，你五行缺金，四真灵根，中等偏下之资，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你能成为薛大人的属下加入夜不收成为守夜人，靠的是你自己的表现，没有任何特殊的照顾，因为这次特别的山神祭炼所需便是有灵根的凡人。”
陆远挠了挠头，他不奢求他能有高灵根，他已是知道，就如同习武根骨一般，不是靠着比根骨与比灵根资质就能把敌人给比死。
陆远没有问他们小院宿舍经过淘汰还剩的其余二人，是否与他一样都成为了守夜人。
因为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陆远心里有数。
“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去往古姜国矿道，薛大人与林瞎驼已是在那等候。”
等邢老伯把话说完，陆远从袖袋里拿出两个厚厚的信封。
而后陆远双手恭敬递给邢老伯解释说道：“这是陵阳商会王元送给晚辈与陈彪的心意。”
“其中的一份心意是陈彪给前辈与诸位父老的歉意。”
邢老伯饶有兴致打量陆远递来的两个厚厚信封。
“能让王元如此大方与巴结拉拢，就说明你与陈彪有价值，商人无利不起早，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接过陆远递上的两个信封，邢老伯有些可惜继续说道：“陈彪这是在表态，但陈彪并非执行任务最合适的人选。”
笑了笑，邢老伯打开一个信封，抽出一张千两银票递给陆远。
陆远面露喜色，眼中有着渴望与激动还有一丝可惜流露，仿佛第一次见这么多钱。
见陆远如此，邢老伯哈哈一笑：“如果是陈彪，只会大义凛然而不是喜出望外。”
“这张银票你拿得心安理得，没人会说你。”
“听说，你还欠林瞎驼的十两银子，哈哈~~~。”
比起这一千两银票陆远更在意的是，他已是获得引荐去往云霄宗的资格，但在此之前他也得完成他的任务。
陆远知道他比不了别人也没法比，只能靠他自己不择手段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机会。
参与磐涅计划，他如果表现好，他除了获得引荐资格，更会让他在宗门获得好处，亦如鲤鱼跃龙门，凤凰磐涅
表现不好，那他就是火烧泥鳅，小鸡炖蘑菇。
就算他没有守夜人的身份与获得引荐宗门的机缘，知道了洞天福地这等天大的机缘，他又岂会不尝试就放弃？
只是如今陆远有些纠结的是，薛六特意给他服用的噬心蛊现在已是化茧，而噬心蛊正是他执行任务的关键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