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搜查所有地方后，暂未发现其他人的踪迹。
一公里外停着的警车收到指令，迅速开过来与大部队会合。
一民警把周权拉到前面，“来，你说说你上来找谁？”
“我真采草药，不认识他们。”
屋里电话铃声突然响起，离得最近的民警走进去拿出手机，并展示屏幕上的来电姓名。
周权震惊地回头看，身侧的人正拿着自己的手机。
“怎么可能……”
民警：“一下午都没信号打不通，现在怎么可能打得通是吧？”
-“信号屏蔽，为你量身定做。”
张队长上前一步，声音不怒自威：“老实交代，一月六号，你们到底在干什么、还有没有同伙？”
看见画像的那一刻，两个男人已经猜出来是怎么回事了。
绝对是青光服务区那个坏事的小子，他们近期为避风头根本没出门，之前办事的时候没露过脸。
只有他见过。
至于跑掉的两名女生，那个人说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她们没有和警察接触的机会。
两人对视，心中早有盘算。
高个男人：“警官，一个多月前，我们哥俩受家里委托，来找我们叛逆离家的侄女，好不容易找到准备带回家，结果被一个混小子误会就阻止了，两个侄女跑了，我们没脸回家过年，就找了个偏僻的地方混一阵。”
“对啊，家里长辈说找不到人就不准回去。”
漏洞百出，张警官仍是继续问：“周权，你跟他们为什么认识？”
三人旁若无人地对眼神，张警官忍。
周权：“他们无意中跑进村来，说回不了家，求个收留的地方，我们家也没多的地方，就让他们去山顶上看看别人不要的老房子能不能住。”
-“你今晚来找他们干嘛？”
“我老实了一辈子，心地善良，隔三差五会来看看他们缺什么，好送来。”
旁边的民警毫不留情拆穿 ：“看不出来，你还有啤酒和羊送呢？”
周权：“啤酒不知道，羊子谁家都有。”
张警官转头对着两个男人，“猜猜为什么要画像抓你们？”
高个男人依旧对答如流：“一月六日那天，我们找到侄女后想回家，没钱就坐的私家车，司机为了省高速路费，上高速和下高速都走的他熟悉的“白嫖路线”，也就是两处护栏，我猜是因为没交路费的事情，但是不能怪我们，应该算司机的责任吧。”
一民警上前，“你真会编，那你们当时跑什么？你们侄女都被人拦下来了、不见了，回家能交代吗？”
“司机说看样子我侄女不会回去的，叫我们放弃，他赶时间。”
-“车上男人和小孩儿是谁？”
矮个男人摇头：“不知道，拼车的吧。”
-“周权，你为什么骗我们说没人进来过、说山上没人？”
周权语气诚恳，仿佛真的能骗过众人：“他俩进村的时候很狼狈，说怕有警察问高速路的事情，我看着可怜就帮忙遮掩了，但我真的是想着事情不大、好心。”
两秒钟后……
-“报告队长，那边有个斜坡通向牛棚下面，发现了一辆黑色轿车，车牌号与事发车辆一致；
车内有两长一短三把双刃刀；
废弃的窖坑杂草下有少量脏污衣服，大概是属于年轻女性和幼龄男童。”
嘴硬如鸭子，狡猾如狐狸。
人口拐卖，张警官脑海里一瞬间蹦出来的词，“那些衣服怎么回事？”
三人不说话。
众人把目光聚焦到女人的脸上，坦然中带有一丝慌乱，但也是问什么都不说，俨然天生的哑巴。
再问下去也是谎言，没什么结果。
五人一车留守，继续查找蛛丝马迹，天亮后更容易发现端倪。
其余人带着三男一女，立刻返回青光县公安局。
村子里的人被集中管控起来，不能出村，短时间内甚至不能出院子。
谎言都是有代价的。
……
县公安局内。
由于案情复杂，办案人员连夜对几人展开审问。
两名男人依旧嘴硬喊冤，坚持之前的说法。
他们深知警方目前并未联系上两名女生，只要不认罪，不会被关太久。
周权卖惨附和。
女人当哑巴。
硬的不行，只能采用心理战术。
高个男人明显心理素质更强，脑袋更灵光，民警选择从矮个子入手。
-“是不是认为我们没找到受害人，关两天就得放你们出去了？”
男人摇头：“没这么想，我说的都是真的。”
-“你猜青光服务区的监控有没有拍到你两个‘侄女’去哪儿了？”
-“你猜她们现在周围一百米以内有几个警察？”
-“你猜我一个电话过去，她们几分钟可以赶过来？”
男人有些震惊，明明上午收到的消息是自己人在盯着两名女生。
难道警察也一直盯着的吗？
-“但是我现在不打，想给你个机会，我看得出来，其实你心思不重，倒是高个男的心思活络得很，多半都是他怂恿的吧？”
男人还是没说话，眼神若有所思。
-“受害人还没来，犯罪事实还不清楚，你现在交代的话，算认错态度积极、协助破案，加上犯罪未遂，也没伤人……你有可能不用蹲号子的。”
-“但是明天一早，受害人来了就不一样了，那就变成了拒不认罪，量刑会加重。”
男人正要听进去之际，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又突然清醒：
“警官，我真听不懂，找侄女是真的，那车是司机暂时放在那里的，我们没说是怕你们要我们承担逃高速路费的责任。”
民警暴怒：“你放屁，监控显示热心群众和你们打斗的时候打落了你们的两把刀，揣两把刀接送侄女啊？
“随时削水果，个人习惯。”
-“最后一次警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警官，一百遍也是实话。”
男人很清楚，如果他现在承认，过往做的那些事也会被顺藤摸瓜抖落出来，到时候逃不过。
现在只能赌，赌他们找不到受害人，最后时限到了放他们出去。
其他几位死鸭子的情况也差不多。
第二天早上八点，夏木安被叫过去辨认两名男人。
几乎只需一眼，脑海里反复出现的狠戾眼神与面前的高个男人重合在一起。
夏木安没有与他们多接触，只说“我确定是这两人”后就退出了房间。
……
天一亮，距离抓到人已经有八九个小时，大家都开始担心时间紧张，最后会因为证据不足被迫放人。
矮个男人没见到警察口中的受害人，嘴便咬得更紧了。
上午九点，转机出现。
昨晚留守原地查探的人员传来新消息：
屋子里和各处的生活痕迹表明，他们不可能只居住了一个月，物资富足，有已经长期居住的可能；
车内后座发现左右两处血迹，一处靠近右车门，很可能是当时夏木安的血；
另一处在相反方向，干涸程度不同，需得化验；
地窖里的衣物中，有一件灰黄色格子的外套，应当来自一名十岁左右的小男孩；
外套积灰不多，外观完好，面料柔软，不同于其他衣服，没有过重的尘土味，可能是最新闲置的。
张警官第一时间发外套照片向夏木安求证，得到的回复是八九不离十。
怎么闹也不醒的孩子，夏木安印象深刻。
两人对上后却高兴不起来。
一个拐卖来的小孩子，什么情况下，在严寒的冬天不需要穿外套呢？
第一种，掩盖犯罪、改头换面卖走了；
第二种，他死了。